她皱着眉头思考,组织语言:“杨率刚刚跟我说,有几个老校友因为有时差,或者无法直接沟通,所以暂时联络不到,这两天给会再尽量联系。”
“这种都废话,”陈郁森盯着她:“让杨率给一个具体的时间,越快越好。”
“可是他也已经很努力去沟通了,这种时差的问题我们没办法干涉。”
“意思是他给不出来?”
“这个我没有问过。”
“那你去问,说点重话,让杨率准确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能视频采访那些人,12小时还是24小时,给不出来可以不干。”
成欣然面露难色:“可是……”
“对着同级的同学说不出重话?”陈郁森问。
她承认:“说不出。”
你很蠢三个字就差写在他脸上:“你就说是我说的。”
有那么难吗?成欣然装亲切装得很有一手,对所有人都照顾有加,没脾气一样,像个橡皮泥随便捏,问题是最后办不成事情谁会想起你的亲切?
这时球场那边突然射过来个高速运转的足球,擦着陈郁森校服飞过去,在主席台上沿着花坛边旋了几圈之后,掉进花坛里头。
两个人俱是一惊。
成欣然因为先前被球踢到过,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好意思,踢偏了。”陈勉跑过来,似笑非笑:“哥们儿,帮忙捡个球。”
陈郁森挑眉,视线与陈勉相对,他可不打算挪窝:“成同学,麻烦你捡一下球。”
完全是使唤习惯了。
成欣然左右看看两人,莫名觉得他们都不友善,和稀泥和得轻车熟路:“好,我去捡我去捡。”
陈勉一下火了,他真讨厌成欣然连混蛋都要讨好的样子,声音不由大起来:“你去什么你,下来!”
随即他跳上主席台,从花坛里翻出足球,定了几秒,用力将球一脚踢远。
跟陈勉一块踢球的男生们,一个两个都在伸头看热闹。
陈勉明知如此,但他也不打算让,居高临下地盯着陈郁森。
陈郁森意识到自己卷入到眼前这俩人的情感关系中,反而有兴致起来,他很喜欢这种时刻,极具戏剧性。
他轻笑一声:“人追到了吗?”不像问句,像是嘲笑。
陈勉眼神突然寒森森,难得染几分戾气:“干你屁事。”
“追到了你怕什么?”陈郁森一耸肩,起身拍拍屁股往回教学楼走,依旧是一副欠揍的懒散样。
“哦对了成欣然,”他回身:“你在这拍,放学把机器和分镜头本拿给我看。”
成欣然俨然眉头紧蹙,低着头不回应。
放学前,她给陈勉发了一条消息:来一下设备间。
他们最近没有时间在一起,但她觉得现下不沟通已经不行。
陈勉也黑着一张脸,两个人在狭窄的设备间中面对而立。
设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洁阿姨换了盏灯,巨亮,刺得他们能看清对方脸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
成欣然开口:“陈勉,今天你踢的那脚球是什么意思?陈郁森是我的合作搭档,我在跟他学习如何拍片,你认同吗?”
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说话反而显得理智。
“不认同,”陈勉丝毫不让:“拍档都是平等的,他凭什么对你吆五喝六?”
成欣然认真想了想,没法否认陈郁森对她态度不佳。她摇摇头说:“我不在意陈郁森对我怎么样,他就是那样子一个人,我能学到东西比较重要。”
“他是什么人?你很了解吗?”
“你别这样。”成欣然皱眉头:“陈勉你别这样,你这样说,我怎么再去和他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