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椁歧侧过脸, 掀了掀眼皮看过去,这个时间除了陈宇不可能有别人过来敲门,他转身, 懒洋洋地坐回沙发上。
“进来啊。”
陈宇推门走进去,手里拿着两杯倒着威士忌的玻璃杯。
一进屋,屋内的冷空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陈宇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说。
“大半夜的开什么窗户?你以为还是夏天呢?”
宴椁歧接过玻璃杯, 半阖下眉眼, 指节上的戒指擦碰过杯身,短暂有过几秒清脆的声响。
“刚抽烟了, 散散味道。”
陈宇笑了,站起身去关窗户, 说:“头一次听说自己抽烟,然后嫌弃自己有味道的。”
宴椁歧勾唇,轻笑声, 没解释, 问。
“有事儿?”
“阿衾……睡下了?”陈宇试探问道。
他鼻音轻嗯了声, 仰头, 喝了口酒。
一直没有机会问问宴椁歧的状况, 陈宇总觉着心里像是有什么横着似的不安。
“晕倒之后这几天睡眠挺好的?不喝酒也能睡得着?”
宴椁歧指尖抵住一侧脑袋,抬眸,浅棕色瞳仁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勾人蛊惑,更显疲态倦意。
“挺好的, 没什么影响。”
“半夜会醒吗?”
“不醒。”
“药呢,有继续吃吗?”
“没。”宴椁歧耷拉下眼皮, “我都没带过来。”
听他这么说,陈宇终于放下心。
“看来你是彻底好了,药都断了,那……。”陈宇看向他寡淡的侧脸,犹豫不决问道,“前几天晕倒那次?”
宴椁歧又喝了口酒,淡淡道:“应该是找盛衾的时候着急了吧。”
陈宇继续问:“断药之后就没有在犯吗?”
宴椁歧垂眸,盯着酒杯,不咸不淡道:“出国之后就没有了。”
“你说你,既然都答应上班了,干嘛还跑出来。”陈宇叹口气,看向他。
宴椁歧冷哼声,不着调地舔舔唇:“追姑娘呗。”
空气凝固几秒,陈宇皱着眉:“阿衾啊?”
“啪嗒”地一声,玻璃杯被男人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从一开始气氛就不对劲。”陈宇疑惑问,“在国内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
宴椁歧身子往后面一倒,恣意又松弛,头仰过去,凸起的喉结滚动几下。
“是我不好。”
这是陈宇第二次见到宴椁歧如此失意,挫败的神情。
从前,陈宇所认识的宴椁歧总是意气风发,张扬随性的活着,不被任何东西束缚自在惬意。
甚至,陈宇总觉得他不像是能从那般严苛的精英教育中,在高位者姿态里,所能产生的理想派。
毕竟从来不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的公子哥真的很少,像这种甚至会为了别人牺牲的更是罕见。
也许是出生时几经丧命,导致宴老爷子对于这个长孙极大的包容,才让他不被束缚的长大,养成了他在那帮贵人眼里无所事事,惹不起,游戏人间的印象。
毫无疑问,就算是放在北里的京圈里,他是所有人心中的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是人声鼎沸,不会黯淡,更不会有这般落寞的时刻。
想到这,陈宇破天荒地跟他聊起追姑娘的把握。
“别的姑娘应该不用你追,但阿衾不太一样,你有几成把握。”
宴椁歧依旧仰着头,懒洋洋地说。
“没有把握,只知道,她现在应该不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