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人收伞的动作将她放空的思绪打乱收回。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盛衾移步到桌前,手指刚碰到包带边缘,就听见某人不咸不淡的指责。
“天都黑了不知道回家吗?”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话,盛衾的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即使他语气里有明显的担忧。
她顺势坐下,将脸别到另一边不看他,说。
“我又没让你过来接我!”
她以为他会说她没良心,然后又跟她吵一架,没想到,沉默片刻后,男人开口声音低哑。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又不知道晚上要下雨。”
盛衾莫名感到委屈,鼻尖酸涩难忍,越说越激动,眼眶红了一圈。
“你就知道怪我,冤枉我,我又没让你过来!”
宴椁歧喉结滚了滚,半蹲下身子,扬起下巴看她,没了半点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模样,薄唇紧抿着。
“我道歉……昨天……。”
她下意识侧过脸,刚好对上他复杂晦暗的目光,心口一紧,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宴椁歧,没了傲慢,甚至姿态有些低微……。
男人喉结再度滚了下,声音放缓。
“昨天是我情绪不好,瞎说的,不是真心话,别难过。”
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讨好,落在盛衾眼里有些刺痛,慌乱间,她再次红了眼睛,清透的眸子里续满泪水。
大雨越发滂沱,不曾有过一丝停歇,棚外,整个世界被水雾笼罩,路边昏暗的灯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宴椁歧下意识抬手想要帮她擦泪,被她躲开。
他展开的指尖停顿在空气中一秒,放下,喉咙里的酸涩感晕开。
“傻不傻?气话至于你哭成这样?”
他妥协般的哄声让她本就委屈的情绪扩张。
“谁让你冤枉我,还说什么……。”
他最后放的那句狠话,到现在她都无法说出口,一提到,就会觉得委屈。
“我错了。”男人眼尾猩红,低哑的声音落入她的耳膜,“不哭了好不好?”
盛衾低头没看他,她不是揪着不放的性格,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的伤害,不管是谁这般真诚的道歉她都会应承下来,更何况是宴椁歧,她小脑袋啄米般点了两下。
“盛衾?”
宴椁歧眼底的落寞遮掩不住,盯着她,试探般轻声问道。
“干嘛把眼睛哭成这样?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没敢抬眼看他,呼吸微窒,心慌被无限放大,脑袋里全是他刚刚那句,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一秒,两秒,三秒,像是被判了死刑般,那种挫败感再次袭来,男人自嘲般扯了扯唇。
看来他真的很差劲,好不容易得到的喜欢,那么轻易的就消失了。
宴椁歧半阖下眼眸,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再度开口时,不知是不是盛衾的幻觉,竟然有种卑微地乞求感,低到尘埃里,与记忆中那个天之骄子,桀骜难驯的少年形象背道而驰。
“盛衾?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她猛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棚顶的雨滴像是砸在她的心口上。
什么关系呢?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敢定义。
半晌,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传出。
“重新从朋友开始好不好?”
盛衾只觉得持续下坠的心脏被人轻轻托起,宛如生日宴上的那一次,她神使鬼差地点点头。
“你还生气吗?”
他话说出口,还没等到她的回应,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道雷声。
盛衾被突兀地雷声惊吓到,像是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