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工作, 我让方特助重新规划了一下, 分给三位副总处理了。”
陆书屿愣了一下:“顾先生, 这是要放权了?”
顾昔闻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也不是,在我祖父掌管集团的时候, 本来就是副总的工作, 不过我这个人强迫症太严重, 工作非要精益求精, 把自己累个半死。”
他说着,还耸了耸肩。
对过去的自己既不批评, 也不排斥,因为那已经无法更改了。
“这一路走来, 我觉得应该改变一下自己,”顾昔闻给陆书屿盛了一碗鸽子汤, “我只做自己应该负责的那份工作,把控全局就好,剩下的工作还是要由专业的人来做,如果三位副总工作量太饱和,就再加一位副总。”
顾昔闻说:“我也要享受一下生活了。”
没想到,顾昔闻这么快就做出了调整。
陆书屿难得有些羡慕。
“真好,恭喜你顾先生。”
顾昔闻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等吃过了午饭,两个人回去休息一会儿,陆书屿刚午睡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陆小姐,醒了吗?要不要出去玩?”
陆书屿自顾自笑了一下。
好像幼稚园的孩子似的,相约一起出去玩。
她扬声回答:“去,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两个人顺利在客厅会和,一起去坐棚船。
小船晃晃悠悠,从水道一路前行,两侧是这两天走过很多次的商街,此时因为地势低,看起来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两个人拍了几张照片,陆书屿就非常利索地发给了顾瑶章。
并且配字:[老师,现在正忙着玩,回去给你发感悟。]
陆书屿知道顾瑶章不会回复,就直接关了手机,坐在船头仰头看风景。
微风吹拂而来,带着潮湿的水汽。
顾昔闻坐在她身边,两个人肩并肩,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生疏和隔阂。
“陆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改变?”
陆书屿问:“怎么改变呢?”
顾昔闻顿了顿,说:“我看过很多心理学书籍,我知道要想让自己病情减轻,不仅要自己想开,还要远离刺激源。”
“我认为,工作和家庭都是你的刺激源。”
时隔多日,旧事重提,但陆书屿已经没有那么沮丧了。
她甚至已经能很平和跟顾昔闻谈论此事。
“我知道,其实相比工作,家庭的刺激更大一些,”陆书屿苦笑道,“不瞒你说,我母亲一给我发微信,我整个人都要抖一下,打从心底里害怕。”
可家庭和父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逃离的。
魏明新这个人偏执病态,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有抑郁症,不能接受自己就是刺激源,更不能接受女儿逃离自己的掌控。
陆书屿不敢想象,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如何发疯。
“其实我以前想过办法的,”陆书屿淡淡道,“毕业的时候,我留在京市实习,也是五百强企业,当时人力主管说我是可以留在公司工作的。”
“但魏明欣跑来京市,在公司门口闹了一场,最后甚至都闹到报警了。”
陆书屿叹了口气:“我不能给别人添麻烦,都是打工人,谁都不容易,这种糟心事也谁都管不了。”
“就是我倒霉,生在这个家里,我只能自己扛着,忍着,撑着活下去。”
跟之前相比,陆书屿的话其实更颓丧,她有一种无力挣脱的无奈,但她的表情很平和,没有那么痛苦,眼睛里也不再充满泪水。
得益于这一路的旅行,让她的心坚定几分。
痛苦,却又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