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柏淡淡地说:“差不多就行了,放那么多米下个月吃啥?”

他话虽然是这么说,舀饭的时候给祖母装了一碗纯大米的干饭,又给那位城里娇客装了半米半红薯的饭,最后剩下一堆黄澄澄的红薯姐弟三个人分了。

从某种角度上说贺家的大姐和老男人都曾是她的恩人,当初她被蒋建军伤透了身心之后,果断地提出了离婚,并且向他的上级揭穿了他婚内出轨的丑闻。离婚对于蒋建军蓬勃上升的事业来说无异于丑闻,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那阵子的赵兰香宛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是贺家姐弟给她解了围,狠狠地教训了渣男一顿。

赵兰香抿抿唇,含笑地说:“阿婆那里还没有吃饭哩,大姐你快盛一碗端去给她吃吧。”

说着,她把自己面前的那碗饭往前推了推,饭碗里装盛的肉都是经过赵兰香精挑细选的,特地把它们放在锅里多炖了一会,炖得软软烂烂的有种一吮即破的软滑感,正适合牙口不好的老人食用。

贺大姐感激地点了点头,端起碗走进了里屋。她真的是被那顿饭迷得彻底昏了头了,连祖母还没吃晚饭都给忘记了,赵知青做的饭真的是有股邪乎的劲儿,让人神魂颠倒!

……

次日,赵兰香一大清早用罐子装好了冷食鸭肉,密封得严严实实再放进书包里。

今天是周末,她也免去了跟李大力请假的麻烦,又正逢圩日,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青禾县里的人流会比往日多出很多。赵兰香不去县里做生意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做的这罐香喷喷的肉。

赵兰香收拾完毕后先去了大队长的家,李大力推开门看见这个赵同志就有些头大。他皱着眉问:“又来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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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正版在晋.江.文学城  得益于赵兰香的先见之明,戴了手套拔草时她没有被玉米叶割伤手, 但活却干得慢吞吞的。赵兰香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重活, 到了正午烈日当空, 她没有把自己名下的五分地干完,腰已经累得快断了。

别人三三两两地散了,赵兰香还蹲在玉米地里拔草。

她摘下了口罩,挽起长袖, 露出一截白莹莹的手臂。她的汗水滚滚地滴了下来,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

这时玉米地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挑着扁担, 头尾各挑着一桶水。沉沉地把扁担压弯了, 他却稳稳地挑着水从大片玉米地里走过,一滴水也没有撒下来。

赵兰香捏着口罩扇风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是贺松柏那个老男人!

她迅速地钻出了绿茵茵的玉米地,笑着冲贺松柏喊:“同志你等一下, 我有困难, 你能不能给我搭把手?”

声音清脆甘甜, 像山间的百灵鸟似的。

可惜男人却仿佛充耳不闻, 还加快了脚步挑着水从她身边走过,直到影子逐渐缩小消失。赵兰香望着男人一路上滴淌的水渍,秋水般的杏眸暗了暗。至于么……走得比跑得还快。

但她并不沮丧, 重新戴上手套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开始拔起草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 玉米地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赵兰香勾了勾唇, 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不变,一边悄悄用余光瞥见了后边那道身影。

在满眼的绿意之中,那道黑黢黢的身影又高又瘦,跟竹竿似的单薄极了。

男人下了玉米地也不吭声,默默地弯腰光着手拔草,浓黑英挺的眉头不带皱的,提起一口气把赵兰香身边的杂草拔了个干干净净。连带刺顽固的乱草丛清起来也是三五铲子就解决了。

他清完了两分的地,歇了口气,粗着声问:“哪片地是你的?”

赵兰香用玉米叶子遮着灼热的日头,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