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地将这把贵重的锁收入囊中,声音中透露出一抹戏谑和揶揄。

阿婆给她写纸条的那段时间,正好就是她“断粮”的时候,这还有什么难懂的,阿婆她就是想让孙孙和孙女吃香喝辣,吃饱饱的。

所以她破天荒地搭理了她这个“外人”。

她并不是麻木的、冷漠的,她只是静静地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待着这一切的变化。阿婆扔了这团纸条给她,既是弥补,也是鼓励。

阿婆希望她继续做好吃的,这让赵兰香隐隐愧疚的心,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喂食的行为会变成了贺松柏的负担,然而这一家之长都开口了,赵兰香还管什么愧疚不愧疚的。

阿婆说要继续吃,那就继续吃。她的金锁片和紫檀木的价值够这两姐弟吃上很多顿可口的饭菜了。

次日,赵兰香很早地就赶去了门市排队,用肉票买了只肥肥的猪蹄髈,一寸白腻的肉宛如雪花。赵兰香挑的是贺松柏最喜欢吃的肥肉,一道红烧猪蹄髈很快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赵兰香心满意足地抱着它回了贺家,切姜葱蒜片,下锅将蹄髈煎炒至两面金黄,白糖炒成糖色晕染蹄髈,滋滋的声音冒出来,金黄澄澈的油花一点点流出,猪油裹着蹄髈催生出一股香滑。

赵兰香把炒成红色的猪蹄髈放在陶碗里,锅里添水,灶底一顿旺火猛蒸,蒸得煎炸得脆香的蹄髈渐渐软烂,红红的表皮冒出点点油光。一根筷子戳下去又抽回来,被肉咬住的筷子发出“嘣”的一声,极具黏滑,这时候她就知道蹄髈已经软滑得可以出锅了,保证能吃得人满嘴流油,入口即化的肉肥而不腻,香滑诱人。

她端了一碗到老人家的屋子里,年迈的老人正坐在窗前,发呆。她发现了赵兰香的身影,沧桑的老脸皱了起来。

“把东西给我。”

赵兰香疑惑地看着她。

阿婆冷漠地说:“金锁片你融了拿去换钱,盒子里的那本连环画还给我。”

赵兰香忍不住笑,“那本原来是连环画,可惜它不在我这里,被贺二哥拿走了。”

她看到阿婆突然认真的打量的视线,顿了顿继续说:“我看见金锁上有个柏字,想来肯定是贺二哥的东西,于是拿给了他。”

赵兰香暗暗地吁了口气,贺松柏这个老祖母的眼神要不要这么犀利,她快要兜不住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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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淡淡地哦了一声, 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的窗子发呆。

赵兰香默默地把蒸好的猪蹄髈放到了桌上,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阿婆扭过头来捧起碗,品尝起了猪蹄髈。味道太香了, 弥漫得整间屋子都是, 想让人忽视都难。

蒸得软烂的肉滑软极了, 牙口不太好的阿婆一口啃下去能咬掉一半, 酒红色的蹄髈仿佛抹了层上等釉质一般油光发亮,咬掉一口, 由外到里红白相间,一圈雪腻腻的肥肉裹着深色的瘦肉, 油嫩盈润,能焕发起人心底最饥饿的渴望,对于肚子许久不见油星子的人来说仿佛沙漠中遇见了水。

阿婆沉着脸,吧嗒吧嗒地吸起了软烂的肥肉, 一口一个吧唧香。

哼。

柏哥儿的金锁片儿换得还不算太亏。

……

地里的谷子熟透了, 大伙都在抢收, 赵兰香这弱劳动力分配到了看晒谷场这种轻松的活计。村子里那些壮劳动力在收割粮食、给谷子脱粒、扬场。田野里柴油拖拉机轰鸣的声音响彻了湛蓝的天宇。

一直忙碌到傍晚,炽热的阳光把每个人的肤色都晒黑了一个度。赵兰香从家里带了淡盐水给人补给水分,淡盐水被她特意放到冰凉的井水里镇过的,特别冰凉解渴。

周家珍也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