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贺松柏那个老男人!

她迅速地钻出了绿茵茵的玉米地,笑着冲贺松柏喊:“同志你等一下,我有困难,你能不能给我搭把手?”

声音清脆甘甜,像山间的百灵鸟似的。

可惜男人却仿佛充耳不闻,还加快了脚步挑着水从她身边走过,直到影子逐渐缩小消失。赵兰香望着男人一路上滴淌的水渍,秋水般的杏眸暗了暗。至于么……走得比跑得还快。

但她并不沮丧,重新戴上手套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开始拔起草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玉米地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赵兰香勾了勾唇,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不变,一边悄悄用余光瞥见了后边那道身影。

在满眼的绿意之中,那道黑黢黢的身影又高又瘦,跟竹竿似的单薄极了。

男人下了玉米地也不吭声,默默地弯腰光着手拔草,浓黑英挺的眉头不带皱的,提起一口气把赵兰香身边的杂草拔了个干干净净。连带刺顽固的乱草丛清起来也是三五铲子就解决了。

他清完了两分的地,歇了口气,粗着声问:“哪片地是你的?”

赵兰香用玉米叶子遮着灼热的日头,十分惬意小憩了一会。她用手指了指这一片地,划了个圈,“这里到那边,这两块地都是归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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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香当真是被贺松柏吓得不轻, 深更半夜有个男人偷偷摸摸地潜入她的房间, 她在一瞬之间想到了很多,也想起了多年前的吴庸。她凝神屏气的时候,一只手甚至已经慢慢地挪到了床边的小桌柜, 摸索着她用来削皮儿的水果刀。

突然灯亮了, 她看见了贺松柏, 这一刻她没说话, 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紧握着的水果刀自手间滑落了下来。

贺松柏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寒光,连忙搂住她, 拍着她的背, 检讨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我该早点写信回来,给你通个气儿的。”

“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他擦着她的眼泪, 愧疚地说道:“阿婆在信里说你很坚强,每天都吃得很多, 很少给人添麻烦。”

“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麻烦她们, 我看着信心里难受。不过兰香你放心,接下来可以陪你在家里待产了,因为我提前修完了学业。”

说着他把大掌罩在了妻子的肚子上, 那里圆溜溜的鼓起, 非常硕大。昔日纤细窈窕的腰肢早已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孕妇臃肿硕大的肚子。

但贺松柏觉得它没有哪一刻能比现在这样更美, 让他心里热得发烫,忍不住亲着她的肚子。

“辛苦你了,等棠棠出来,决不让你再受苦了。”

“真的修完了学业?”赵兰香不确定地问。

贺松柏肯定地点了头。

她一脚把他踢到了床下,她说:“我脚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