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吵。

不是以往她单方面的无理取闹。

近来大小姐时常有种感觉。

就是整个世界都处在她的对立面了。

无声的僵持持续了一分多钟，李树眉眼泛戾地上了车。

他紧挨着阮卿卿，另一旁留有很大的空位，足够让凊鸾一个身材爆炸好的女人坐。

“喂，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凊鸾边上车边不满地魅声问。

她直勾勾看着李树，毫不掩饰她对李树浓浓的兴趣与志在必得。

李树没吭声。

阮卿卿也没吭声。

倒是前面2个男人不忍见绝色美人儿被冷落，插科打诨地跟凊鸾聊了起来。

两三分钟后。

给各个队伍的队长，发放对讲机的军官距离阮卿卿不到一臂的距离。

将对讲机透过车窗给李树。

军官自高俯视大小姐，很快就发现了大小姐的不同。

他印象中的大小姐骄傲任性、明媚张扬、明明身处末日却不见多少阴霾，还完全保留有末日前的气息。

但现在…

她很安静，周身的气息都是缄默的，她双眼中的灼灼亮光黯淡了不少，像是经历了一场场难言的磋磨。

身形顿了顿。

军官看向李树，又看向另一边的凊鸾，又默默将这个队伍的其他人都看了一遍。

“这个给你。”

犹豫着把作战服上衣兜里的一根棒棒糖拿了出来，对上大小姐讶异的目光，军官的耳尖微微红了些。

“给你。”

把棒棒糖又往大小姐的方向递了递，一秒，五秒，眼看大小姐迟迟不拿，军官尴尬了。

却笨拙地不知道要怎么救场。

他这幅模样。

让大小姐陡然想起了大学时期的李树。

呆呆的。

好蠢。

自以为把喜欢她的小心思隐藏的很好，整天不拿正眼看她，对她冰冷冷的，好像很讨厌她的样子，她主动追求他的时候还拿乔拒绝她，一直不同意。

有一次她被他搞烦了。

就强行牵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结果他抿着唇什么反应都没，逗死个人。

她之后又强行抱他，他也没反应。

强行亲他，他也没反应。

他那时候一本正经的高冷禁欲、又仿佛一个没有灵魂、随她摆弄的玩偶模样，在大小姐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欲盖弥彰。

因为，若他对她哪怕只是无感，也该给出点抗拒的反应才对。

且他要挣脱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后来，她故意松开他，满脸嫌弃地说他好呆板没意思，亲起来也寡淡无味，她要放弃他去追求其他人了。

他一瞬间就慌了。

笨拙地拉住她亲。

似乎是生了气，他原本近乎无的呼吸声蓦得粗重，眼眸润润的，还控诉般盯着她。

从回忆中出来，大小姐拿了棒棒糖，露出贝齿笑着对军官说了声：“谢谢。”

这个笑容很纯，也很温暖。

就像晨曦一样。

大小姐极少露出这样干净无刺的笑容，军官呆了呆，反应过来后小声道了句：“不用谢。”

便离开了。

背后有一道足以灼烧人的视线。

周围亦有瞠目轻蔑之类的目光刺向她。

大小姐专注地观察手里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