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完后,见沈顷婠笑而不语,林思慎便趁机问道:“郡主可知太子之事?”
沈顷婠简洁的吐出两个字:“知晓。”
其实不用问也应该知道,这等小事沈顷婠怎么可能不知道,林思慎思忖了片刻,抬眸看着她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问的事:“当日春猎刺杀陛下的那个寮国刺客的身份,不知郡主可有头绪?”
沈顷婠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轻笑着反问道:“你此时应该是在怀疑,那个刺客是二皇子安排的,对吗?”
林思慎说出了心中的一个猜想:“二皇子的确有嫌疑,这一切都太过奇怪了。寮国在派使臣来京城谈论通商之事的同时,又偏偏派人来刺杀陛下。若说二皇子想借太子与寮国私下有联系的把柄,趁机派人假扮寮国密探刺杀陛下,从而将私通敌国的罪名扣在太子头上,反倒是说的通。”
沈顷婠摇了摇头,她看着林思慎的目光清冷而冷静,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提点林思慎:“可若此事真是二皇子暗中策划的,那他需承担的后果可就太大了些。他如今正和太子势均力敌,其实根本就不用如此冒险将太子拉下马。”
林思慎心一动,她垂下眸子轻声道:“寮国同晋国一样,朝内有两大派系,一派主和一派主战。这次派使臣前来晋国的,便是主和派的人。如果主战派不想晋国和寮国通商,因此派人来刺杀陛下,似乎也有可能。可短时间内,将人安插进皇宫,就一定需有人帮手。刺客可能并不是二皇子派来的,可刺客混入宫中,恐怕二皇子稍稍为之动了手脚。”
果然,林思慎的这番话让沈顷婠微微点了点头:“二皇子的确牵涉其中,不过他并不是主谋,只不过是顺道搭了东风罢了。”
林思慎定定的看着沈顷婠,突然开口问道:“或许郡主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此事的走向。从刺客刺杀陛下,到满香楼地下赌坊被炸毁,甚至到有人密告太子,郡主仿佛都了然于心。”
沈顷婠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未否认。
见她如此神态,林思慎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凉气,沈顷婠这个女人太过可怕了,面上风轻云淡波澜不惊,暗中却知晓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沈顷婠似乎连林思慎此时在想什么都猜到了,看着林思慎面无表情的脸,她轻声问道:“你可是觉着,像我这样的人很可怕。”
林思慎突然低声一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我只是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站在郡主对面。”
沈顷婠冷冷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为了此事,比你准备的时间要长上许多罢了,我不是什么神机妙算之人,只不过懂得未雨绸缪。”
“郡主太过自谦了。”林思慎倒不这么以为,从猜到沈顷婠选择的那个人开始,林思慎就知道,她的胆识和谋略远胜他人。
面对着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女人,林思慎忍不住继续问道:“郡主曾说过,天平还未倾斜所以我们无需动手。若是因此事,天平开始倾斜了呢?”
沈顷婠淡淡道:“没人愿意看到天平倾斜,就算它真的倾斜了,也有人会把它扶正。”
林思慎闭上眼轻笑道:“所以郡主等的时机,就是天平重新被扶正的时候,对吧?”
太子若是倒下了,皇帝自然不可能会任由二皇子一家独大,他一定会扶持另一个人与二皇子相互制衡,而那一个人,就是沈顷婠真正为之筹谋的人。
若到了那一日,恐怕朝中的形势会愈发险峻。
沈顷婠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复杂神色,她定定的看着林思慎,突然轻声问道:“不知林公子可曾怪过顷婠?”
林思慎认真的摇了摇头,她轻叹一声道:“我怪郡主做什么?就算没有郡主,将军府也无法从中脱身。有郡主在,我反倒放心了些,只望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