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只知晓四皇子膝下有位独子,却不知他生成什么模样,甚至有人猜测,这位小世子是生来异样,脑子不太灵活,四皇子怕丢脸,这才一直将他藏在王府之中。
林思慎对沈灵玉也知之甚少,不过至少现下看来,这位小世子并不像传闻中那般,脑子不太灵活。
前两日沈顷绾许诺,会带回一人给她瞧瞧,现下她却带回来了四皇子的世子,难道沈顷绾真的一直是在替四皇子筹谋?
可若是如此,沈顷绾为何要兜一个大圈子,还一直与四皇子貌合神离?这其间,难不成还另有隐情?
林思慎心中思绪翻涌,只不过面上却并未露出丝毫异样,她摸索着桌沿缓缓的蹲下身,蒙着白布的双眼,望向了眼前的沈灵玉。
沈灵玉行了礼后笔直的站在林思慎身前,见她蹲下身来望着自己,稍稍迟疑后还忍不住伸手虚扶着林思慎,似乎是怕她因看不见不小心摔倒。
林思慎蹲在沈灵玉面前,勾唇温和一笑,缓缓开口道:“你是岭南王的小世子沈灵玉?”
沈灵玉也不怕生,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陌生林思慎,神色间不见丝毫局促,反倒是镇定的点了点头,恭敬道:“姑父若不嫌弃,唤我一声灵儿便是。”
林思慎侧耳听着沈灵玉平缓的呼吸,轻声笑了笑,惭愧道:“可惜我如今双眼不便,瞧不见你模样。郡主又未曾与我提起过今日会带你回府,我倒是连见面礼都未曾备上一份。”
沈灵玉双眸清澈平静,轻声回道:“姑父不必见外,送礼收礼不过是俗世礼数,灵儿今日有幸登府见过姑父,便是收获意外之喜。”
林思慎闻言愣了愣,沈灵玉应当也就七八岁,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意外的沉稳淡泊。
沈灵玉见林思慎闭口不言,还以为她是误会了自己是在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便又拱手解释道:“灵儿并不是奉承姑父,只是曾听说过姑父生平事迹,心中顿生向往。所以灵儿才说今日得见姑父,乃是意外之喜,望姑父莫要误会灵儿所言。”
林思慎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沈灵玉有着不符年纪的老练机敏,她淡淡一笑,摇头道:“我并未误会。”
话音落下后,林思慎思忖了片刻后,缓缓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着抬眸看向沈顷绾,而后笑声问道:“不知你是听说我何等事迹,才会心生向往?”
沈灵玉仰头看着林思慎,双眸似乎闪着亮光,他言辞恳切的正色道:“姑父此前被世人所误名声受累,也不曾妄自菲薄,可见性子洒脱。安庆一战,又力排众议举兵以奇计破城,可见有勇有谋。坑埋二十万寮兵,挫寮人犯我晋国之心,扬我晋国抗敌之坚心,可见深谋远虑杀伐果决。姑父之为人之谋略,皆乃晋国一众文官武臣之榜样,灵儿自当对姑父心生向往。”
此话一出,林思慎面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不少,她有些惊异的屏息垂眸。这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听说,她定是不以为然,可这些话却是从沈灵玉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口中说出来的。
若这些话真的只是沈灵玉的肺腑之言,无人教导的话,那这个孩子还真是有着超脱年纪的敏锐聪慧。
就在林思慎惊讶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一直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沈顷绾,终于开了口,她淡淡的瞥了沈灵玉一眼,而后启唇提醒道:“灵儿,粥快凉了。”
沈灵玉闻言垂首道:“灵儿知错,请姑姑姑父安坐用膳。”
说完,他缓步上前抬手扶住林思慎的手臂,搀扶引导着她坐下,而后偏头看了沈顷绾一眼,有些自责的垂眸道:“灵儿一时多言,耽搁了姑姑姑父用膳,还望姑姑姑父莫要见怪。”
沈灵玉不仅聪慧过人且极会察言观色,他似乎看出沈顷绾和林思慎之间有些异样,晚膳过后便主动提出想去书房看看沈顷绾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