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从后面搂住容钰的腰,嘴唇在脖子上磨蹭,忽然阴恻恻道:“公子那会儿说‘消遣罢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容钰懒洋洋地阖着眼,散漫回答。

楚檀眯了眯眼睛,露出森白牙齿在细嫩的脖颈上轻咬,语气危险,“公子真当我是消遣?”

容钰掀开眼皮,冷冷道:“再废话就滚下去,我很累。”

楚檀将容钰抱得更紧,不悦的神色也收敛干净,埋在容钰颈窝拱蹭,声音有点闷,“我不信。”

那些话不过是哄骗老太太的,不然老太太见容钰对他一个下人真上了心,肯定要把他赶出去。

公子为了将他留在身边真是用心良苦。楚檀在容钰脖子上亲了好几口,于是又挨了两巴掌,才消停下来睡觉。

扬州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容钰的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整日阴着一张脸,眉宇间有股驱之不散的郁气。

杨淮烨便总想带他出去玩。

要说杨家最闲的年轻人就属他了,大哥忙着做生意,二哥忙着读书,就连杨清灵也被二舅母督促着学女红。

只有杨淮烨整日吃喝玩乐,是扬州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

这是他第三次来找容钰出去了,容钰拒绝了前两次,这次便答应下来。楚檀也一言不发地跟上。

杨淮烨诧异地看着才过去六天就行动自如的楚檀,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那天楚檀被老太太打板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也了解前因后果。

这全在杨淮烨意料之中,老实说在码头的第一个照面,他就觉得表弟和这个下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不过他性子向来洒脱不羁,从不多管闲事。

扬州是极为富庶繁华之地,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商人,甚至还有远渡重洋来此的金发绿眸的西洋人。

杨淮烨带他们去了听雨楼,名字起得雅致,其实就是酒楼。

掌柜的立刻出来迎接,领着他们去了三楼雅间。在三楼中间最为宽敞之处,有一名年轻女子,戴着面纱在弹琵琶。

曲调优雅舒缓,十分悦耳,杨淮烨顺手扔给她一颗碎银子,女子受宠若惊,却碍于曲子未完不能起身道谢,只能点头致意。

掌柜的替她道谢,“杨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怜香惜玉。”

杨淮烨笑道:“新来的?以前不是位弹琴的女子吗?”

“客人们说总听琴声听腻了,就换了个新鲜的。这女子也是可怜……”掌柜欲言又止,杨淮烨也没再问。

饭吃到一半,便有吵闹声传来,丝竹之音也戛然而止。

所谓雅间,并不是独立包厢,而是以屏风相隔,故而略一探头,便能瞧见外面是何种情况。

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与刚才那名弹琵琶的乐妓拉扯了起来,言语之间格外粗陋。

“你今日必须给我钱,不然我就在这不走了!”

“爹,我真的没钱,你快走吧,别打扰贵人吃饭。”

“怎么会没钱,你每天在这弹琵琶,冲那些有钱人笑一笑,不就什么都有了!”

争执间,那男子看见方才杨淮烨给女子的赏钱,顿时眼睛一亮,扑上去抢。

女子连忙阻拦,愤怒道:“爹!你将我卖到这里,欠酒楼的钱都没还清,这钱不能给你。”

那中年男人的神色十分怪异,脸色涨红,气喘如牛,双目更是布满血丝,俨然一副癫狂的样子。

他时而冲女子大吼,时而又跪地哭喊,“求求你了,把钱给爹吧,再喝不到神仙醉,爹会死的!”

就在这时,掌柜已经带人上来,将那男子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

不消片刻,掌柜又带着那名乐妓前来道歉。

掌柜解释道:“方才那男子是她爹,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