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在那湖底捕捉到了疯狂游弋的杀意。

他瞳孔一缩,色厉内荏地警告,“容钰!我是朝廷命官,是天子近臣!”

容钰面无表情,染血的手却伸到了怀里,像是要从胸襟里取出某样东西。

容玥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已经残废的左臂蓦地泛起疼痛,一瞬间将他拉回曾经遭受过的那场酷刑。

那只漆黑的,冰冷的奇怪武器再一次对准了他,只不过上一次是胳膊,这一次对准了眉心。

巨大的死亡威胁笼罩了容玥,他浑身颤抖,张大了嘴,嗓子里发出模糊的声响,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开始后悔招惹容钰。

然而就在容钰准备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枚石子破风而来,精准地打中容钰手腕,他手一抖,手枪掉在地上。

护卫们迅速将容钰围了起来,墨书手疾眼快地捡起手枪,他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绝不能被容玥捡到。

“哥儿,我看看你的手。”墨书把手枪揣怀里,低头去检查容钰的手腕。

那苍白的皮肤上迅速红肿起来,起了一大片淤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容钰没什么反应,由着墨书心疼地用手帕把手腕缠住,他的眼睛越过保护他的暗卫,看向不远处。

那里有一队官兵走来,为首的一人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一脸凶恶之相。

容玥从死亡的恐惧中缓过来,像捡回了一条命,满身冷汗,大口喘着粗气,也看到了那个人,他疯狂大喊,“宗成山!快杀了他!”

暗卫们的脸色变了变,像容钰靠拢,将他保护得更加严实。

墨书不认得宗成山,容钰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很巧,就在昨天夜里卫京檀刚和他提起过。

这位曾经镇远将军的得力副将,手握着镇远将军留下的十万大军,如今正和容玥搅和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宗成山看了眼那滔天的火势,啧啧两声,挥手让人去救火。然后上前几步,将跌坐在地的容修永扶起来,“容侍郎,可有大碍?”

容修永摇头哀叹,“让宗将军见笑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宗成山正色道:“容三公子这一出火烧祠堂可是犯了圣上的大忌,本将恐怕要将之缉拿回去。”

“这个逆子!”容修永恨恨地看着容钰,那神色已然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继续留着容钰,早晚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毁在这个儿子手里。

“宗将军尽管动手,要杀要剐,都是他自己的命!”

“有容侍郎这一句话,本将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见宗成山迟迟不动手,容玥按捺不住,他愤恨地看着容钰背影,意识到容钰刚才是真的想杀他,他不能再给容钰动手的机会,否则一定会死。

所以他看向宗成山,仿佛找到了靠山,声嘶力竭地大喊,“宗成山,你不是想要那东西吗?那东西就在容钰手里,你还在等什么!”

宗成山眼皮猝然一抬,直勾勾看向容钰,眼底有兴奋和贪婪闪过,就像在看一块美味的糕点。若说他本来只是为了救容玥,这下倒真的动了心思。

容钰皱了皱眉,一瞬间明白容玥在说什么。

他们想要能够开启存放天子印的密藏的钥匙血玉。

宗成山挥了挥手,让余下的官兵上去捉拿容钰,暗卫们伺机而动,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数十位红衣侍卫跑进来,为首的冷峻男子一身绀色麒麟服,腰别绣春刀。模样容钰很熟悉,是之前在温泉山庄,太子派来将顾越泽带走的那个侍卫。

宗成山回头,眼神闪了闪,“原来是殿前司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