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说这个。”容钰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怎么样?白夫人用了这人参可是好些了?”

容钰抬眼,微笑着看向容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

容玥几乎立刻就被激怒,想要冲上去,但硬生生克制着站在原地。卫五就在身边虎视眈眈,他吃了几次亏,已经知道在这里使用暴力讨不到什么好处。

容玥额角的青筋直跳,咬牙道:“容钰,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你残害我表哥,又将我表哥的残躯放进我母亲房中,使她受到惊吓昏迷。如今又变本加厉不知道杀了谁,竟然剥了脸皮来吓我娘。你如此无法无天,视大周律法而不顾,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有权缉拿你,将你送往大理寺!”

“本、官。”容钰把这两个字在舌尖上转了一圈,阴阳怪气道,“二哥哥好大的官威啊,不知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干的呢?”

“是不是你,一审便知!”容玥冷笑,“大理寺可不是扬州府能比拟的,你在扬州能靠小聪明逃过一劫。到了大理寺,有无数酷刑等着你,不怕你不招!”

听他这样说,容钰不仅没有觉得恐慌,面上笑意反而加深,“二哥哥想报官?可以啊。不过我还是建议二哥哥在报官之前,回去问问白夫人,询问一下她的想法,可能会得到一些不同的意见呢。”

容玥拧眉,“你什么意思?”

容钰笑吟吟的,“二哥哥难道不好奇那盒子里的脸皮是谁的吗?我告诉你,那脸皮的主人叫做刘二脸,原是京都城外的山匪,四年前犯了事,被官兵追杀,从此四处逃窜,直到前些日子被我抓到。”

“二哥哥不妨猜一猜,这刘二脸在四年前犯了什么事?”

说到最后,容钰唇角的笑意不见,面色已经变得无比冰冷阴森。

容玥呼吸急促几分,无法抑制地想到四年前那场祸事,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容钰腿上,联想到容钰对母亲的态度,心头狂跳起来。

他摇头,“你血口喷人!”

“我说什么了就血口喷人?”容钰扯唇讥讽,语调一声声高昂,步步紧逼,蕴含着刀锋般的恨意,“二哥哥有时间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回去问一问你母亲,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受如此惊吓?!”

容玥同样又恨又怒,“我如何去问,我娘被你吓得神智失常,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

“疯了?疯了好啊!”容钰哈哈大笑起来,“是报应!报应!”

“墨书!”容钰忽然喊,“走,我们去看看白夫人是如何疯的?”

容玥阻拦,“容钰,你若是想看笑话,我决不允许!”

容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不允许?你算个什么东西?”

“卫五!”

“在。”卫五上前。

容钰冷声,“我今天偏要去,我看谁敢拦我!”

卫五不言,用行动代替回应,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忠诚的守卫一般站在容钰身侧。

墨书只管推着轮椅往外走,凡是阻拦的下人,皆被卫五打了出去。

主仆三人畅通无阻地来到后院儿,能听见屋里传来模糊不清的喊叫。容钰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径直进了屋。

容清雪正在给乱动的白氏擦脸,见到容钰吓了一跳。

“三郎,怎么过来了?”

容钰这时还维持着礼仪,笑着道:“听闻白夫人醒了,来探望一下。”

容清雪道:“母亲受了惊吓,神志不太清楚了。”

白氏早没有之前雍容华贵的模样,如今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一半惨白至极的脸,嘴里咕咕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容钰叫她,“白夫人,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