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抬眸,见杨淮烨和杨淮瑾跑出来,笑着道:“烨表哥,瑾表哥。”

杨淮瑾微微有些气喘,想说什么。杨淮烨见容钰裹得严严实实,不过这两句话的功夫,鼻尖就被风吹得发红,于是捅了捅兄长,道:“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让钰哥儿进屋。”

进了厅堂,小厮也上了热茶,容钰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期间杨淮瑾一直打量容钰,此刻忍不住问,“钰哥儿,你怎么病了?可严重?如今可好了?”

“染了点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容钰把杯子放下,“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不就过来探望表哥。”

杨淮瑾皱着眉,“春日里忽冷忽热,你身子骨本就不好,又大病初愈,何必折腾一趟,给我们来个信儿,我二人去见你就是。”

“马上就是春闱了,我怎好浪费表哥的时间,我自个儿倒是闲得很,合该过来走走。”容钰不愿意在这事上多讲,不好解释,于是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表哥的书温习得如何了,可有信心?”

杨淮瑾被他带跑偏还无知无觉,笑着说:“知识浩瀚如烟,自然是没办法全装进脑袋的,只能尽力而为,不至于考试时胸无点墨便好。”

会试是二月初九,距今还有不到半月,杨淮瑾倒是不太紧张,他家境殷实,年纪又小,考不过大不了回去读三年再考,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心态相当轻松。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杨淮烨在一旁不出声,杨淮瑾一见着容钰就什么都不想了,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若只是染了风寒,那他们几次三番去探望,怎会连门都进不去,只怕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或者说他这小表弟压根就不在山庄。

杨淮烨心思百转,当着二哥的面终究什么都没说。

聊了会儿,容钰提起方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个书生。

杨淮瑾道:“他是孙举人,东阳人士,如今也住在这条胡同里,偶尔来走动走动。”

他们住的这条胡同叫做状元胡同,盖因曾有一名进京赶考的举子租住在这里,后来一举夺魁,考上了状元。

从那以后,每一届春闱前,都有许多外来的考生慕名而来,想沾沾状元的喜气,讨个好彩头。陆陆续续的,也出了不少金榜题名的学子。

也正是如此,状元胡同的院子十分抢手且租金不菲,能在这里租住的人非富即贵。故而杨淮烨和杨淮瑾一搬进来,就有人上门结交。

孙高明就是其中一位,这人提前三个月就进了京,对这京都大小事可谓是门儿清。

杨淮瑾读书专心,却也不是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他进京得晚,自然比旁人要消息闭塞,所以也就和孙高明走得近了一些,偶尔和他出入酒楼或者诗社这等文人聚集交流的地方,能得到些关于春闱的消息。

今日孙高明来,神神秘秘告诉杨淮瑾一个事,说近日学子之间流传一本集注,读过的人无一不惊叹万分,感慨写书的人定是文坛大家,见解独到犀利,使人醍醐灌顶。

这本集注在学子间传得神乎其神,就是价格十分昂贵,一本要五十两银子,大多数人都不舍得花这么大价钱买一本书。

孙高明问杨淮瑾想不想要,他有路子可以尽快拿到,又说若杨兄觉得价格不合适,他也可以自己买了,誊抄之后借杨淮瑾一阅。

杨淮瑾正皱眉寻思呢,杨淮烨先替他开了口,虽未立刻拒绝,但也没同意。

杨淮烨自小就在各种鱼龙混杂的场所里游荡,心眼子比莲藕还多,孙高明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事有古怪,自然不肯让他二哥蹚这浑水,和孙高明东拉西扯聊了一半天,寻了个由头就把人请出去了。

听完杨淮瑾的描述,容钰也觉得此事不妥,先不说这集注究竟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