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已经听说了早朝发生的事,都怪我身体不好,不然也能为父皇分担一些。”太子说着咳了两声,面色十分苍白。

“这怎么能怪你,你生病已有三天了,怎知会发生这样的事。”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儿子,“你的病如何了?”

“回母后,已无大碍了。”

“无碍就好,如今外头已经有了时疫,虽说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但仍然要千万小心。”

太子垂眼,“儿子的身体不要紧,只是担心父皇,孤身为太子,理应为父皇分忧。”

“那是自然,你是太子,无论是贤德还是孝心,你都该有这份心思。”皇后转头瞥向淑妃,目光冰冷,“不像某些人,做了错事还要让别人收拾烂摊子。”

淑妃拭泪的动作一顿,心中升起怒火。怎么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反而把她的儿子架在火堆上烤。

“皇后娘娘慎言,陛下已经下旨肃清谣言,子虚乌有的事还是别乱说的好。”

皇后冷笑,“是不是子虚乌有还未可知,皇上虽下旨肃清谣言,可也派了人彻查此事,淑妃若有空在这里与本宫嘴硬,不如亲自到扬州去看看你的好儿子究竟都做了什么事!”

淑妃紧抿着嘴角,气得面色铁青,不甘示弱地反驳,“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三皇子要是真做错了什么事,等证据确凿之时,皇后娘娘再来落井下石也不迟。”

皇后眸色犀利,正准备张口,忽听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你们是当朕死了吗?要吵滚出去吵!”

几人回头,元景帝正睁着一双威严的双目,面色阴沉地盯着他们。

“皇上您醒了。”皇后和淑妃连忙凑上去,将元景帝扶起来,“都是臣妾不好,扰了陛下清静。”

元景帝冷哼一声,目光越过二人,直直向后看去。

太子跪下问安。

“太子,你来干什么?不是病了?”元景帝问。

太子垂头道:“儿臣听闻父皇龙体有恙,担心父皇,所以来看看。”

“你倒是有孝心。”元景帝眯起眼睛,神色意味不明。

元景帝年纪大了,看着年轻力壮的儿子竟生出一种威胁紧迫之感。他的疑心也越来越重,总感觉四周的每一个人都在惦记他的龙椅。

他靠坐在床头,神色不明,像一头迟暮的老虎,虽然年迈,但仍然令人害怕。殿内安静下来,只有徐徐的丹香缭绕四周,气氛压抑不安。

皇后看出元景帝的猜疑,连忙打圆场,“宸儿一听说皇上病了,就急匆匆从东宫赶来,您瞧,他脸色还是白的,方才还听他咳了几声。陛下知道的,宸儿自小就孝顺懂礼,他是最崇敬您的。”

许是提及从前,元景帝的面色有些和缓,他将皇后和淑妃屏退,对太子道:“你有心了,到父皇身边来。”

太子在元景帝床边坐下,神情恭顺。

元景帝拍了拍他的手,“你可知朕为何生气?”

太子道:“早朝的事儿臣已经听说了,流言蜚语十有八九是假的,父皇龙体要紧,其余的就交给别人去做。”

元景帝阴沉道:“假的传得久了,也便成了真的。朕记得你和容侍郎家的大儿子走的很近,你可有见过,他们二人交往过密?”

若三皇子只是豢养一个男宠,元景帝倒没什么兴趣管他。可特别的是容玥的身份,他是礼部侍郎容修永的儿子,而容修永又是枢密院副使的门生。

元景帝最恨臣子们结党营私,很难不往这方面猜忌。

“儿臣与容玥只是偶然见过几次面罢了,并不熟识。”太子将元景帝的心思猜的一般无二,开口道,“三皇子侧妃正是容侍郎的嫡女,容玥身为三皇子侧妃的亲弟,与姐夫交往亲密了一些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