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燕明煊募地转过头,房间里陷入可怕的寂静。

锐利的目光盯了临虞半晌,临虞平静对视,实则裙摆之上的双手攥得发白。

燕明煊道:“你知道了。”

“不要小瞧女人的直觉,哥哥,从你们来到这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临虞公主指尖泛白,“杀害瞿鸿哲,栽赃容钰的手段也是他提出的对吗?你太信任他了,容侧妃是他亲姐姐,容钰又是他弟弟,他连家人都能不眨眼地背叛和陷害,难保他日后……”

“闭嘴!”

燕明煊冷酷地打断,他无法忍受心上人被污蔑和羞辱,即便是妹妹也不行,阴沉道,“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见第二遍。”

“哥哥!”

临虞难以置信,容玥在兄长心中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吗?她既感到伤心,又觉得愤怒,这些日子只有她一个人为琐事烦忧,而沉浸在情情爱爱中无法自拔的,不是他燕明煊吗?!

“纵使哥哥要责怪我,我也要说!这段时间我日日夜夜睡不好觉,满脑子都是事情万一暴露了怎么办?于洪是太子一党,他插手就代表着太子对此事已经上心,而哥哥非但不想办法逃过此劫,反而百般相信那个容玥说的一些虚无缥缈的事。如此行事,还是我那个谨慎细心的兄长吗!?”

临虞公主顶着燕明煊犀利冷漠的目光,低低吼道,今日她未施粉黛,脸色都显得苍白许多。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神仙醉原料的种植园被烧,然后是工坊、赌场,接连暴露在人前,最大的损失当然要是清河盐场被一场大火焚毁,这个支撑他们养兵的最大金库被毁于一旦。私养兵马每日都要耗费大量的金钱,他们很快就入不敷出。

重点是此事还惊动了于洪,于洪是太子的走狗,自打宋梓谦上任,他俩就一文一武,权柄相当,互相牵制,针锋相对。

而如今最怕的就是,恐怕宋梓谦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倒戈向于洪。

她知道,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拿捏住宋梓谦,她的枕边人,四年来的每一日每一夜,都在想着怎么弄死她。

而她的哥哥,因为一个自作聪明、故弄玄虚的小白脸,就将他们的性命所有人置于危险而不顾。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又为了什么?

心中百感交集,仿佛能听见重锤击打心脏的声音,酸涩无比。临虞吸了吸鼻子,她每夜都睡不好,眼下一层淡淡的清灰,眼眶通红,唇却咬的发白。

她瞪着一双和燕明煊一样的丹凤眼,神色无比凶狠偏执,却又脆弱得仿佛一击即溃,显然已经被连日来的各种事情折磨到了极点,就快情绪崩溃。

燕明煊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临虞的脑袋,叫了临虞的小字,“小妤,是哥哥不好,这段时间忽视你了。但是容玥他……他对我很重要,我并非是为爱昏了头,而是他值得我相信,你也要相信他。”

他语气温柔道:“小妤,我知道辛苦你了,都会过去的,等到哥哥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长公主,再也不会有人或事让你烦忧。”

听着燕明煊给她许诺的未来,临虞内心并没有半点波动,相反,她心中惴惴,愈加惶然。

府衙。

宋梓谦本来在书房处理文件,调查盐场和赌场的事情已经进入到十分关键的阶段。

根据小翠提供的账本,和于洪调查到关于赌场和神仙醉的事,一切串联起来,蛛丝马迹暴露眼前,与之有关联的扬州官员便一个接着一个浮出水面。

这些供人驱使的小虾米被记录在名单上,只等待一个机会,一网打进。

而此时,宋梓谦却不得不先去处理这宗“谋杀案”。

府衙门口围了一群百姓,大家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