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这件事谁也不想发生的。”

挂掉电话, 温药麻木地去卫生间端水出来,把温水浸透的毛巾拧干,一只手托着晏鹤舟的手臂,另一只手给他擦身体。

他慢慢地,轻轻地擦着, 擦完后,他把衣服卷下来,重新把被子给晏鹤舟盖上,坐在一边看着他。

晏鹤舟睫毛卷翘,哪怕是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的睫毛都像蝴蝶翅膀一样散开,因为不吃不喝,只能靠鼻饲喂养,脸颊两边凹陷下去,但即使这样也是个英俊的美男子如果没有插着鼻胃管的话。

温药冷冷地盯着他。

“你让我没法安心地过日子。”

“你真的很讨厌。”

暮色渐渐地从四面八方合上,温药回到家,李思朗把菜放桌上,过来拥抱他:“累吗?”

温药摇摇头。

“吃饭吧。”

他和李思朗坐在一起吃饭,温药低头沉默地往嘴里塞着菜,李思朗看了一眼,微微叹息。

温药发现空气有点沉默,觉得自己太扫兴了,于是问李思朗上班怎么样。

李思朗说挺好。

“明天周六,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温药问。

他自顾自道:“晚上的电影票怎么样?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片子?一会儿我找找……”

“药药,”李思朗心疼地把肉放进他碗里,“你真的能看下去吗?”

温药愣住,扯出一个微笑:“陪你看的。”

李思朗摇摇头:“如果你不高兴,那看了又有什么意思?”

“……”温药垂下眼眸,“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温药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我确实,没有这个心思。”

他觉得好累好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晏鹤舟一辈子醒不来,他要怎么办。

晏鹤舟是因为他才去寻死的。

他好可恶,就这么轻飘飘地躺在床上,让别人承受那么多。

这些天,李思朗也时而发愁。

温药躺在床上苦笑,晏鹤舟这个混蛋的目的达到了,他终于不能安心地和李思朗在一起了。

睡前,李思朗送来一杯牛奶后下楼。

温药把牛奶喝完,趴在窗台看又白又圆的月亮。

一晃他都二十八岁了,他在二十七岁那年遇见的晏鹤舟,到今天也差不多一年了。

明明算下来时间也不长,可温药总觉得过了大半辈子。

也许是因为这一年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

温药闭了闭眼,回到床上,打开床头柜拿出装着手链的盒子,他拿出手链,放在手心端详了一会儿,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痛。

他捂住胸口,把手链放回去,将抽屉紧紧闭上。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给李思朗做早餐。

李思朗看到的时候有些惊讶:“你不多睡一会儿吗?”

“昨天睡挺早的,所以很早醒了。”温药摆好盘,给分好的豆浆推到李思朗面前,“今天我不去医院了。”

李思朗抬头。

温药笑了笑:“我说过我要努力维系这个家的。”

李思朗眼眸亮了一下:“不去真的没事吗?”

“……嗯,只是一天不去而已,没关系的。”

“好,那就去看电影吧。”

“嗯。”

俩人吃完饭,温药选了一部喜剧电影,坐着李思朗的车去电影院。

这部片子有些冷门,所以厅内没什么人,俩人坐下来到电影开场,一共十几个人在观看。

场上时不时地响起笑声,温药逼着自己放松下来看电影,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