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入了北燕境地,或许是水土不同, 从身边经?过的几人大多长得粗犷豪放,在凛冬这个时节也敞开胸膛,就连女子也要较之?高挑一些?。

宋吟忍不住抬手呼了一口气,北燕原来这么冷……

宋吟到王爷府的时候早已入夜,是寻常人家?要生火上床的点了,可靳王府却?反其道而行,夜半三更回廊里全?是来来往往的奴仆,每一个人皆是行色匆匆,端水拿碗的有,翻箱倒柜寻衣服的也有。

首领将人安全?送到之?后就转身告辞,他还要回京复命,临走之?前,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太子亲手书写的信,交给?了顶着鸡窝头?从床上起来的靳王。

兰濯池以前每每偷回北燕,都会来靳王府和他这幼年好友叙一叙,大概真是很投机,一年见不了几回情谊也一如儿时。

靳王拆开信,认出信中是兰濯池的字。

他和兰濯池一起在京师长大,他就没见过兰濯池伸手要过什?么东西,他一度以为他这好友无欲无求是个怪胎,可信中兰濯池却?用几百字介绍了这名叫于胶怜的人,可爱、漂亮等废话变着花样说个没完。

最后才交代:如果这封信到了你手里,说明?我回不来了,我把这些?年的积蓄交给?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他很好养活,要什?么给?他就是。

靳王一惯没心没肺,大半夜看到这绝笔信,差点失手打碎手边的花盆,过后他稳定些?许,从首领的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

他沉默了会,将信一点点折好放回,这才出去见那名被兰濯池夸到上天有地下无的人,出门?前他抱着一点不服气,不明?白好友能?被谁所惑,见到人才稍能?理解。

宋吟被那些?奴才带去换了一身新衣裳,正蜷着手指站在王府的门?口,容色绝艳,嘴巴有些?干,兴许是觉得打搅了别人,只站在门?边,眼中掠过一点局促。

靳王走路又快又急,他听到声音,朝靳王那边看了过去。

两人隔空对视,靳王从宋吟的脸上看到了苍白,想对方对自己下落不明?的好友也不是无动于衷,心中好受了些?,片刻后又不知想到什?么,眉眼稍稍暗淡。

他打量宋吟的同时,宋吟也在看兰濯池这名身在北燕的好友,只见人长相健气,和大部分北燕人一样袒胸露乳,露着一片麦色皮,心中微有惊讶。

两人都在无声观察彼此,最先?有动作的是靳王,靳王抬起手,宋吟下意识后退,就见靳王摸了摸鼻尖,咧开了一口白牙。

他走到宋吟身边,不顾宋吟脸上诧异,十分熟稔地拍了拍宋吟的肩膀,两人像是多年知己:“听阿兰说你是第一次来北燕,肯定有很多地方没去过,今晚不早了,本王让下人收拾出了一间?房,你先?去休息,等明?日我带你去城中购置些?用品。”

宋吟怔了一下,没想到靳王的画风会是这样,他刚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在兰濯池生死未卜的时刻还有什?么能?说,哑然之?间?被靳王用一只手掌推着进了房。

靳王关上门?前说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

就这样,宋吟一字没说就入住了靳王府,他多少?有一些?沾不到地的感觉。

这几天宋吟不见得有睡好觉,眼睛里还有一些?血丝,他站在原地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片刻后看到桌上有笔墨纸砚,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到了桌边。

宋吟摊开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勾画起来,他画得很快,也很入神?,一埋头?就画了整整半个时辰,等最后一笔画完,他抬起头?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这幅画要出门?,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嘤嘤呜呜的声音,忽远忽近,忽有忽没,大半夜响在空荡的靳王府显得十分恐怖。

宋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