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校长指挥去做了一顿苦力活,每个?人都挨了个?最大处分, 这才被放回下等校区。
虽然看起来严重的可能关乎于后半辈子前途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没痛没痒, 但拖了一天地板下来腰椎还是有点承受不起的酸痛。
一张一米多长的桌子旁边,裴究前所未有冷漠地抱臂站着, 旁边几个?男生?脸红脖子粗, 不敢抬头,苏秋亊站在自?己桌子前。
他们的目光, 全部都紧盯着桌子中间?嗡颤的手机。
宋吟是唯一一个?坐在床上的, 立式空调不计后果地放着冷风,他感觉有点冷,把被子连背带头裹住, 脑袋轻轻靠住后面的墙, 什么也没看?, 眼神很空, 像是被铺位吸走了魂。
其实是有点困了, 但又不能睡,因为事情和他有关,要是睡过去了太不仁义, 被迫听着屋子里的人被训斥, 一直持续了有小十分钟。
前不久接水回来的裴究得知宋吟自?己接触上了何从文?,无端火起, 在群里发了几个?字,其他宿舍的玩家全都跑了过来,深更半夜在宋吟宿舍里挨训。
裴究一点情面没留,逼他们说出这几天做的小动作,接着冷冷评价,说他们是自?作聪明的酒囊饭袋,真以为自?己出的馊主意有用??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玩家全程苦着脸,听到后面才终于弱弱出声,辩驳起裴究的错处,“裴哥,是有用?啊,都打?过来了……”
“然后呢?”裴究冷笑,“联系到了之后要怎么做,让他单独去接触有暴力倾向的人?如果何从文?中途控制不住自?己动手打?人,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他看?着男生?脑袋越垂越低从内到外散发出萎靡的样子,没打?算在这么多人前让他起码有最后一点脸面,把话补完,“顾头不顾尾的烂招。”
电话后面像安了个?马达,从几分钟前一直震到玩家挨完训,打?桌球的那几天,宋吟都没看?出何从文?是这么能坚持的性子。
男生?在原始铃声的伴奏中又丧又悔又惊,怯怯懦懦地低头搓手指:“我知道错了,裴哥,那我们还要不要接何从文?的电话?”
裴究没理他,偏过头去看?床上一副闭上眼就?能坐着睡着的人。
面对提出意见的男生?,裴究言辞刻毒,到了真正犯了事的宋吟,他反而?神情平了些,“很困吗?”
下等校区的床就?是一个?平平展展的板子,触感坚硬,木料也不好,有上面板子的遮盖才算有一些空间?感,宋吟拉了拉身?后的被子,脖子那儿又进了冷气,顾此?失彼,一开始难受没回,拉好被子盖住身?前才刚听到一样,“还行。”
裴究瞥了眼桌上手机,低声问:“他说这几天下来,何从文?都没有看?过你的举动,为什么何从文?会有你的电话?”
“他问我要的,”宋吟没隐瞒,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掖掖藏藏的,“今晚打?完台球,何从文?就?拦住我,和我互存了号码。”
“我以为他过几天才会打?。”
结果他一只脚刚踏进宿舍,何从文?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屋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裴究注意到刚被他说过的几个?男生?一个?比一个?情绪低迷,在冷气滔天的宿舍里脖子红得像卷尾虾。
男生?一个?个?站着,可宋吟却安然坐在那儿,盖着空调被贪闲。
裴究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区别对待,他拧起眉不知是不是反思了会,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前挪了挪,用?了点力重重扣下,冷声对宋吟道:“先拒听,回个?短信说不方便接。”
手机被磕出了响声,从离得近的男生?轻微打?了个?抖中,能看?出声音不算小。
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