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隋抿了抿唇,想抬起手擦一下脸上的血珠,但刚抬到半空又顿了下,慢慢放回身侧,他脸色淡漠地抬起眼,直直看向前方。

此时下着暴雨又是大?晚上,四周都是黑的,如果陆长隋视力再差一点?,根本看不到前面撑着伞伫立在?原地的两人。

嘴里是腥甜的铁锈味,那?站在?雨中的两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转醒,往前走了两步,露出两张居高临下的脸,如果宋吟在?场,不难认出来,那?两人一个是陈铭。

另一个是跟随陆长隋多年,一直以来忠心不二的唐叔。

看着唐叔,车底无缘无故出现的炸/药似乎突然有了解释。

陆长隋闭了下眼,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唐叔啊,”陈铭悠哉地踱过两步,看着陆长隋,仿佛还真有那?么一点?阔别许久再见?面的兴奋:“你的前主?人醒了,不打一声招呼?”

闻言,唐叔心虚地低下眼皮,不发一言。

陈铭等了许久,嘴角笑容收起,一把抢过伞把成事不足的唐叔推到雨中,他高高抬起脚,用力踩到陆长隋的膝盖上,顺势弯下腰。

一道凄厉的雷劈下,陈铭的脸有几分狰狞扭曲:“陆长隋,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是不是比你送我的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不怪陈铭突然暴起。

因为陆长隋的从中作梗,他一项纯利润上亿的项目连挽救机会?都没有,一晚上就?打了水漂!

陆长隋抿唇,看着陈铭碾磨的脚尖,疲惫地闭上了眼,跟以前无数次一样,放任在?外受了气回来对他撒的陈铭对他实施暴力。

不知道是不是陆长隋表现太漠然,陈铭踩了几下就?无趣地收回了脚,他先是面无表情擦了擦手,再是停下来打量起陆长隋,不知怎么,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

想起那?晚在?会?所前陆长隋对他的故意无视,陈铭笑得越发停不下,他这条哑巴似的只会?受人欺负的狗,过了这么久都毫无长进?,废物至极。

他伸手拍了拍陆长隋冰冷的脸,刚刚扭曲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笑靥,那?是面对一条俯首在?他身下卑微的狗的怜悯和蔑视。

陈铭抬高下颌,亵慢地看着手里皱起眉的男人:“狗崽子,这些年不管你,你就?忘记主?人的名?字叫什么了?”

“哈哈,不过你是挺有本事,这些年在?外面都能听到你的大?名?……陆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对吧?但是陆长隋,你爬得再高,也注定一辈子摆脱不了我的狗籍。”

“你在?意,你忘不掉,总想着收揽更大?的权力来报复我,只要一天你大?仇没报,在?云城的噩梦你就?一天都忘不掉,也一天还是我的狗。”

陈铭大?度地笑道:“狗狗在?家待腻了,想出去看看广袤的世界,这当然没关系,你这些天搞的小动作我不会?和你计较,甚至我还要多送你一份礼物。”

他笑着说?出下一句:“有关宋吟的。”

说?到这个名?字,不仅地上坚如磐石般的男人蓦然抬起黑眸,陈铭莫名?其妙也顿了下。

在?陆长隋不明的眼神中,陈铭想起了那?晚那?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人,脸白还小,一看就?能知道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乌眸细长清澈,覆着一排浓长的睫毛。

陈铭没有再笑,神情古怪,又有点?难辨的专注,想了很久才出声:“钟哥,你的老?熟人还记得吗?”

陆长隋默了默。

这个名?字,他并不算太陌生。

是以前和他在?生意场上有冲突的人,这些年也不止一次给他下过绊脚石,只是一直以来不是被?陆长隋无视就?是被?漠视。

陈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