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道理,”方之翠赞同地点点头,“我把乡道边的事和?匆趟倒?,她也觉得这件事有些玄乎,比鬼上身,嫫母像之类的都玄乎。因为这些我们能一眼看出来,但香樟树和尸体却无法看出背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跟个刷新点似的,每次我们去都等在那儿。”
“对,所以我怀疑这具尸体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是在这场葬礼之前,或许能追溯得更远一些,”方淮曳说着微微一顿。
听得津津有味的方蓉花有点儿着急,追问道:“追溯到多远啊?”
“方娟萱死之后不久。”方淮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方娟萱不是吊死的,而是死了之后,有人把她的尸体吊到树上去。并且吊上树,实际上是为了给几十年后的这场瞒天过海做准备?”方蓉花总结了一下她的猜想,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但多打量几眼方淮曳认真的表情又觉得这个猜测越想越有那么点儿意思。
眼看着前面到了方之翠家,几人也没继续在车上聊。
煤炭从屋子里摇着尾巴出来找她们,方蓉花在它脑袋上□□了两把,“哎哟,我这大宝贝,想姐姐没?”
煤炭站起来将近一米五的身高,抬爪子搭在她肩膀上,哼哼唧唧着一顿狂蹭。
方之翠走在最后,关上了院子里的大门,带着几人进了屋子里,然后又锁好了正堂门,还把所有的窗户都合紧,等回过头来,方淮曳已经从自己随身小包里把刘群芳的记事本拿出来了。
“这是刘群芳零二年到零三年的日记,”方淮曳把东西丢桌子上,“一共十篇,跨度两年,只记了一件事。”
她翻开第一页,开头那两行字此刻也惊到了方之翠和方蓉花。
――方家小姨奶的女儿死了。
――方孟慈和她女儿的生辰八字被槐姨和粤姨送来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机会了。
她们对村里的辈分滚瓜烂熟,两句话里出现的四个人,她们还都认识。
“啊?怎么啦?”面对屋子里的沉默,方青月有些茫然。
她倒是识字,甚至她都能看懂,但脑子没那么快转过弯来。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方蓉花瞥到方淮曳面无表情的脸。
“我已经过了惊讶那个劲儿了。”方淮曳有些无奈地苦笑,“你以为我在刘月姐家里那一个小时在干什么?”
实际上不止是惊讶,甚至是恐惧和不想再看下去,但这段时间她的接受能力已经强大太多了,在刘群芳的房间里,她把这本短小却信息量巨大的日记看了整整两遍。
她抬手往后翻,“你们往后看。”
这本记事本只记录了一件事,那就是怎么说服方孟慈同意让自己死去的女儿成为她们复活方娟萱的容器。
2002.7.2
――方孟慈悲痛欲绝,抱着自己女儿的尸体,不想出殡也不想搭理人,槐姨和粤姨劝了好几趟,没什么用。
2002.7.4
――再不赶忙点儿,尸体都要臭咯。又去劝了一趟,终于松了点口,她只问我们她妹几(1)能不能活,这我也不敢保证,我老娘留下来的东西她自己都没试过,我要成了,那不得厉害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