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姳音本以为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他对她有着真心,他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做到,可到头来终究是大梦一场,后来她才意识到她于裴璟辞,只是一颗好用的棋子,白日里她替他扫除敌人,清理杂碎,是最精明强干的下属,而夜里更?是能替他暖床暖身,成为他疲惫时的一方温柔乡。
若不是楚嫣和裴璟辞那日对李忠彦说的话,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裴璟辞心里最特别的存在了。
他们之?间,无论身份差距,还是目标追求,都有着天差地?别。
可惜,他们终究有缘无分?,走不到一起。或许那年雪夜,他们就不该遇见,遇见之?后还喜欢上了,傻傻地?把一颗心捧上,妄想他此生?不负,真是可笑。
柳姳音忽然想到一句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的期许是报仇雪恨,然后好好过日子,可裴璟辞只一心追逐自己想要的权力,甚至不惜和她的仇人同盟,欺瞒她许久,终究是她真心错付,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她这样想着,鼻头发酸,眼泪从眼眶里不自觉滚落,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好想她爹娘,从前在并州时,她家庭和睦,生?活虽不是极为富裕,但已经比其?他穷苦人家好多了。若是爹娘还在,她就能委屈地?趴进他们怀里,向他们哭诉:“有个人欺负我,他不喜欢我,只会利用我。”
年川坐在她对面,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因为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
他心情复杂,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伸手阻止她想要倒酒:“英娘,你喝太多了。”
柳姳音眼底赤红,带着醉意晕乎乎地?感叹又像是开导自己:“人这一辈子,若是只爱一个人,那也?太惨了吧……”
年川沉默不语,瞧见他老实的模样,柳姳音忽然发觉自己失言了,她撑起身体:“嗨,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大概是回归自由?的舒畅,又或许是和年川聊起从前,一时情绪上头,柳姳音今夜喝了许多酒,脸颊泛起红,脑袋沉沉的,勉强洗完澡倒在床上睡下了。
她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年宜叫她来吃饭,还以为她晕倒了呢。
午饭后,柳姳音还想再?眯一会儿,叶昀差人让她赶紧过去。
进了营帐,柳姳音看到叶昀脸上难掩悲伤沉重,看着手里的信一言不发,她觉得事情不对劲,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见柳姳音和年川进来,叶昀将信递给她,语气悲哀:“老侯爷病故了。”
“什么……怎么会?”
柳姳音瞳孔震惊,身体像被?雷击中了,接过信仔细阅读。
信是齐九桉写?的,上次他来青州见过叶昀还活着。
信上说,定远侯是在见过某个人后突然心疾发作而死,齐九桉不信他好端端地?病故,于是去查了老侯爷生?前饮的茶,在里面发现引发心疾的药,至于那天他见了谁,无从得知?。
很明显,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有人不想老侯爷活着。
柳姳音的手无力地?垂下,还是不敢相信信上的内容,她嘴里不住呢喃:“是谁……到底是谁!”
她明明已经竭尽全力去救定远侯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柳姳音联想到裴璟辞临走时说的话,他说她一定回乖乖回到她身边,难道就是指这件事吗?难道真的是裴璟辞害了定远侯吗?
上一次定远侯被?人陷害,就是尉迟烽和朔风堂干的,好在柳姳音及时阻止。难不成他们那次不成,才又对定远侯动了手?
裴璟辞走是那样自信,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吧……柳姳音很难不怀疑他。
她咬着牙,思考了好久,沉声道:“我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