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屋子。
裴璟辞头一次在李忠彦面前如此失礼, 他就那般沉沉望着李忠彦,眼底似有烈火的愤怒,质问他:“为什么纵容朔风堂如此行事,为何一定要害叶将军?”
刚刚边关急报, 叶昀将军一家遭遇火灾遇难了, 李忠彦猜到他将此事怪到了尉迟烽头上, 漫不经心?地?解释:“叶家大火确与?朔风堂无关。”
裴璟辞冷冷反驳:“不管与?朔风堂有没有关系, 他们想害叶将军还有其他朝臣是真心?的。我屡次三番警告过朔风堂不可轻举妄动, 不可对无辜之人下手,您每次都袒护他们,如今倒好, 竟然闯出这般祸事,我看?朔风堂实在没有必要留下来。”
“尉迟将军也是为你好,太后死前交代陛下尽早立储, 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他们行事也是为你布局,你莫要不识好歹……”
李忠彦面容威严,似是被他气着了,浑浊的瞳孔发亮,盯着裴璟辞。
裴璟辞打断他,唇边浮现?一抹冷笑:“为我布局?那是为他自己谋划吧,如今倒好,东南西北各方军中都有他尉迟烽的人,我看?他可不止步于此啊。如今朝中已经注意到朔风堂了,他惹下这般事反倒陷我于不顾,当务之急必须先裁掉朔风堂,遏制尉迟烽下一步行动。”
“不可,你看?不惯朔风堂和尉迟将军,等?以后再对付,而?今是关键时刻,不能任人摆布。”李忠彦气得敲桌子。
“他们总是这般行事,可谓是恶毒阴狠、丧心?病狂,莫说?等?以后有机会除掉,就怕在除掉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残害无数t?忠臣良将和无辜百姓了,青天白日下,天理不昭,冤魂难安,那时我再有本事也赎不清这些罪孽,我可不想我的皇位之路是踏着尸山血海走来的。”
裴璟辞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眼神忽然悲痛起来,“从前因为楚家和朔风堂的事,阿音与?我多生嫌隙,那时她便提醒我,不可与?之为伍,谁料想,不过几月后便真如她所言,朔风堂不可与?之用盟,他早晚会毁了我们……”
裴璟辞心?里堵得慌,像被一颗有些锋利的碎石立在他心?口?,平时堵着难受,可一旦思绪翻涌,那锐利的角就会划过他的心?头肉,他一边痛一边回忆着她。
李忠彦听他这样说?话,恍然明白过来他这段时间的古怪。
他花白眉毛竖起,威胁道:“老夫看?你如今翅膀硬了,敢这般说?话,自从那丫头死了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朔风堂一事你还牵挂着她吧?老夫希望璟王明白,不要沉溺儿女?情长?,朔风堂自有他们的谋划,若璟王执意如此,不肯听话,老夫不介意换一个?皇子求得大业。”
裴璟辞知道,他在今日午后还在明月阁见了裴瑞谦,两人在房内商谈许久。
可他也不是这么轻易被人拿捏的:“那老将军别忘了,明月阁名义上是您的,可实权在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事成,您便如愿,我若失败,老将军您又该如何呢?”
裴璟辞眼底头一次露出偏执而?狂妄的情绪,他阴恻恻地?站在李忠彦面前,空气沉寂片刻后,甩袖疾步离开。
“竖子!”
李忠彦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顺着气,望着他的背影越想越恼怒。
曾经那个?谨小慎微、听之任之的少年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多谋善虑、沉静自持的青年,举止之间竟有几分帝王之气。
想到这儿,李忠彦忽又觉得有些舒心?,能登上那帝王宝座的定然是有这般昂霄耸壑、傲骨嶙嶙的狂妄,不会被轻易被人左右,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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