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疼得他喘不?上气,他如木头?般僵硬地接过匕首。
那匕首柄上镶嵌一枚蓝宝石,通体制造华丽轻便,是裴璟辞去年在关外淘来送给?柳姳音的,他还在上面?刻了字。
他不?顾上面?沾染的的灰烬粉尘,徒手去擦,当指腹拈过刀身与柄的连接处时,一个极小的“音”字显露出来。
裴璟辞如遭重击,脚步虚浮往后退了好几?步,刚刚充满希望的眼睛骤然变得呆滞木然。
清崇问?:“确认就是阿音吗?”
清岩重重地点着头?:“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是身上带的武器都是明?月阁的不?假,应当是阿音姐无疑……方圆几?里也都找过了,没有她的影子……”
“那就继续找,整个京城都翻一遍,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裴璟辞怒吼着,伸手想寻个东西发火,却?又发现是柳姳音的房间,收了手嗓音低哑:“你们都出去,都出去找。”
卧房空了,裴璟辞跌坐在地上,头?靠着床榻边,捧着那把?匕首,眼泪不?自觉地滴落。
他的心好痛啊,痛到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样,他自以为早就薄情寡义的心,在此刻被揭开,露出布满血口的柔软。
逝去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是长久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就这样抛弃他死了呢?
哪怕柳姳音死去的真相摆在他眼前,他还是不?甘心地起身,如从前那般坐在床榻上,等她任务结束回?来。
手指抚摸软乎的被褥,他想起明月阁开店前夕。
那时他们已经相处三年了,从一开始冷清的璟王府里只有裴璟辞和柳姳音、清崇,到后来的清岩、萃辛,以及更多?的人,让璟王府变得人丁兴旺。
于是离开璟王府搬到明?月阁前,他们和清崇、清岩、萃辛五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算作辞行?。
饭桌摆在院中树下,明?月高?悬,平添一丝离别的忧伤。
“殿下,承蒙您照顾,收留我们这些?时日,如今我与萃辛也要出去单打独斗了,离开之前我敬您一杯,感谢殿下给?了我们容身之处。”柳姳音眼睛亮亮的,举起满满一杯酒,望着裴璟辞。
算起来,他们五个人都算是无家可归的孤苦人,只有在璟王府里他们短暂地成为了一家人。
其他几?人也提杯敬酒,裴璟辞的冷面?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也提起酒杯,与他们四个酒杯相碰,发出“叮当”的响声,众人脸上挂着祥和温暖的笑容,举杯共饮,其乐融融。
喝了酒几?人也不?不?顾忌身份吵嚷起来,萃辛说自己?要当一个好掌柜,清岩说羡慕她能去明?月阁,清崇说做生意要有良心……
柳姳音酒量尚可,看?着他们闹时不?时也笑笑,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璟辞,给?他夹菜。
忽然间,清岩压抑不?住情绪,吃得好好的就开始哭得泣不?成声,他本就因没能和柳姳音一起去明?月阁而伤心,加之这顿“散伙饭”看?似欢快却?处处弥漫的离别伤感,他那敏感的情绪才在众人举杯共饮后爆发。
他哭得像小孩一样,又喝了酒念叨着醉话,萃辛和清崇赶忙安慰他。
柳姳音无奈轻声道:“你们先扶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