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这个时辰了,阿音姐该醒了吧。”
“再等等吧,这么重的伤,是得好生歇息歇息。”
如今这时节,午后的日头正浓,柳姳音感觉有些燥热,逐渐清醒过来,可身体酸痛得厉害,又实在没什么力气支撑自己起身,听到外面萃辛和清岩的交谈声,用尽气力喊他们。
听到呼喊的萃辛和清岩匆忙跑进来,萃辛溜到她身边,扶她坐起身,拿了一个丝织枕放到她腰后。
“阿音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萃辛贴心地问。
清岩也询问:“要不要去厨房准备些饭菜?”
柳姳音嗓音低哑:“还好,没有什么不适,不过确实有点饿了。”
清岩很有眼力见,立刻去厨房催菜了,待他走好,柳姳音才问:“我睡了多久?”
萃辛给她倒了杯温茶:“不算太久,从夜里到现在,也就六个时辰而已。不过这次受的伤可真是惊险,担心死我了,以后一定好好养一养才行。”
柳姳音饮了一口,思索着昏睡前的最后记忆,是她握紧了裴璟辞的手,他为她擦去脖子上的汗。
“那殿下呢?”
萃辛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柳姳音:“殿下天亮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听清岩说,是乐康侯府的楚小姐昨夜不慎从马上坠落,殿下才匆匆离开……”
她瞥到柳姳音的眼神落寞,忽然像没了光,于是没说下去,及时止住了话头。
“那殿下走时,可有说什么吗?”柳姳音又问。
萃辛摇摇头:“清岩说,殿下走得急,什么都没说……殿下也真是的,明明你也昏睡不醒,高烧未退,他就这样弃你于不顾。”
柳姳音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璟王府的茶味道苦涩,她总是喝不惯。
她轻声道:“毕竟身份不同,他担心楚小姐也是自然,也不知她伤势如何了……”
以往的裴璟辞,很少会担忧其他人的安危,他总是看似温润有礼,但内心凉薄,早已对世间真情和人命视如无物。
柳姳音见过他无情凉薄时的样子,情绪最浓重外露的样子。
那这次自己和楚小姐受伤,他是怎么样的呢?
她忍不住想。
清岩送来香气四溢的饭菜过来,柳姳音在萃辛的搀扶下,勉强支起身子,坐到桌前。
刚拿起筷子,柳姳音又道:“萃辛,吃完饭我们就回明月阁去,不能在这儿住了。”
“为何如此匆忙?”清岩巴巴地看着柳姳音,惊讶道,“阿音姐,你好不容易才回王府一次,怎么不多住几天?”
柳姳音神情冷淡:“明月阁离不开我,我在这儿住着,难免生出事端,引人怀疑。对了,昨晚木屋那边……”
“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清岩回答。
“那便好。”柳姳音放下了心,若是木屋的守卫活着,传出有一人受了伤,以裴瑞谦的心思,一定会猜到是她。
-
月明星稀,柳姳音坐在明月阁窗前看了很久账本,又库房点了货品,最后在后院藤椅上被萃辛抓到。
她无奈地看着这个总是事必躬亲、精力充沛的姐姐,假装生气:“阿音姐,我都说了这些事情由我来做就行,你回去静养身体要紧,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说着,她又拉着柳姳音的手臂,想把她从藤椅拽起来:“夜凉了,赶快回去歇息。”
柳姳音推推手,露出一抹浅笑,但看上去并不开心:“我没事,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萃辛无可奈可,坐在她身边一起陪她。
夜风微凉,没有白天那么燥热,柳姳音斜靠在藤椅上,避免碰到左肩的伤口,眼睛却是不是盯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