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彦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想起?什么又提醒道。
“宫里来?消息了,明帝即将立太子了,不过他最中?意的人选,是裴瑞谦。”
他担忧地看向裴璟辞:“如此,你该如何??”
若裴瑞谦被立为太子,那形势对他们很不利啊。
裴璟辞却是表现得很自然,没有丝毫意外,半眯着眼睛,懒懒道:
“意料之中?,无论我再怎么得民?心?,有百姓的赞誉,他也不会将储位交给?我,母妃一族的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宁可要裴瑞谦那种废物,也不会要慕家?的后人。不必理会他的想法。”
李忠彦闻言,望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他是知道明帝对裴瑞谦的偏爱,也是知道裴璟辞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旁人若有他这样?的经历,早就活不到如今了。
只是他听裴璟辞这语气,像是一件玩物被抢走了一般这般随意,怎么有些不对味儿呢。
“你这么平淡,难道早就料到了,难道你……”李忠彦豁然开朗,眼睛都亮了,欲言又止道。
裴璟辞点点头,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指揉着眉心?,淡淡开口:“谁会去争一个无用的太子之位呢?父皇老了,该由年轻人执掌天下了。”
李忠彦颇为震惊,原来?他一开始就不是想当?太子,他是冲着皇位去的。
他这是要篡他父皇的位!
李忠彦思索了一会儿,向裴璟辞投去赞许的目光,他当?年在宫中?一众人中?选择了裴璟辞,果?真没有看错他,帝王之气果?真不寻常啊。
裴璟辞有魄力,又无后顾之忧,论争权夺利,谁也没有他这样?敢作敢为。
“那你该怎么处置楚嫣和尉迟烽呢?”李忠彦又问。
裴璟辞避而?不答:“我皇姐也要回京了。”
如此一句话,李忠彦便清楚他想怎么做了,他舒了口气,想着这些时间尉迟烽做的事,别说裴璟辞已经完全?容忍不下了,他字迹也觉得厌烦。
他忍不住感叹:“尉迟烽这样?做事没轻没重,贪得无厌,什么后果?都是他自找的。”
说起?这个,裴璟辞立刻就坐不住了,突然坐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桌上的花瓶都震了一下。
他心?中?余气未消,想起?这次他们父女为他下的套,憎恶至极:“我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劝阿音回来?了,谁知被他们摆了一道,现在好了,阿音是绝无可能再回来?见我了。”
裴璟辞拳头紧紧攥住,恨不得现在就将尉迟烽和楚嫣千刀万剐,以解他心?头之恨。
李忠彦在一旁劝慰他:“消消气,反正你现在也不打算余他们为伍了,她早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裴璟辞已经下令,肃清明月阁吃里扒外的杂碎,全?面围住堵截朔风堂,直至它彻底消失。
虽然他做了这些事,可他心?里还?是不安,用柳姳音的话说,是亡羊补牢。
裴璟辞摇了摇头,神色逐渐忧郁,垂着头:“还?不行,我们之间的情意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我如今所做的都是亡羊补牢罢了。”
李忠彦瞧着他这阴郁哀伤的模样?,和刚刚谈论篡位时的夷然自若、神闲气静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只要一提起?柳姳音,裴璟辞就会变得情难自已,不再淡定从容了,全?然不像胸有邱壑、多谋善虑的他了。
罢了,任由他们去吧。
李忠彦无声?叹气,上次他害了柳姳音,如今也没有立场去过问他们了,只要不耽误大业,怎么着都行。
他扶着裴璟辞肩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薛家?、尉迟家?,都处理干净,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