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出来定远侯府,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璟王府,面无表情地沐浴更衣。
清岩给他沏着茶,清崇过来禀告这几日的事?情。
“老将军说,让殿下回来时去见他一趟。”清崇顿了顿,“他说殿下走的这几日,都是他在帮忙周旋善后,希望殿下能不计前嫌,和他见面商谈。”
裴璟辞挑了下眉,李忠彦这是在主动向他求和?
他那日匆忙离京,连明?帝都未告知就一走了之,为了救柳姳音扔下了一堆烂摊子,是李忠彦的人在明?帝和朝臣面前寻了理由,避免他们知晓,又?把楚嫣和朔风堂糊弄过去,否则裴璟辞此刻必然自身难保。
虽然李忠彦确实帮了他很多,但是归根结底,这件事?也是因李忠彦的擅作主张而引起的,他做这些是份份内的。
裴璟辞揉着眉心,从定远侯府离开后,疲惫感侵袭而来,累得他身心俱痛,他摆摆手?,有气无力道:“说我今日不方便,后日再说吧。”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忠彦,他说过要给柳姳音一个交待,可是现在他又?真的动不了李忠彦,哪里能真正给柳姳音一个妥善的结果?呢。
哦对了,他还答应阿音不再去找她?呢……不去找她?,他该怎么做到呢?
裴璟辞想着,低头?抿了一口茶,一股浓烈的苦涩感布满他的口腔,连舌尖都苦得难受,他喝了久的茶,从未觉得什么茶苦得难以?接受,今日的茶还是头?一次让他喝得痛苦。
他皱着眉头?问:“这茶叶换了吗?怎么这般苦?”
清岩挠了挠头?,疑惑不解道:“没有啊,府中的茶一直都是同一种茶,从来没有换过,殿下以?前也没觉得苦啊。”
裴璟辞默声不语,垂眸凝视着茶盏中浮动的香茗,眼中浮现一抹幽怨。
原来不是茶苦,是自己心苦啊。
清岩又?t?念叨着说:“阿音姐之前也说王府的茶太苦了,还不愿留在府中喝茶。”
“什么时候?”裴璟辞有些惊讶,他似乎没有听过柳姳音这样?说过。
“就是从前殿下在贫民宅为救阿音姐受伤,阿音姐来送饭,她?人明?明?都走到这儿了,却还是不愿进去,还说璟王府的茶苦。”清岩回忆道。
裴璟辞握着茶盏的手?晃动一下,嘴唇不自觉微张。
原来是那时她?偷听到的他和李忠彦的谈话,原来那晚她?来过啊。
她?满心欢喜来送饭探望,以?为他们之间美好如?初,却听到他那样?说,心里该有多痛啊。
裴璟辞唏嘘一声,又?抿了一口茶,想起他幼时在冷宫里吃了许多馊饭冷淡,后来他喝这种茶时,并不觉得苦涩,只觉得此茶提神?醒脑,香气宜人,后来璟王府就只有这一种茶了,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茶真的很苦。
今日面对着柳姳音挖苦讥讽,他也是第一次察觉她?这么讨厌他。
裴璟辞无奈地笑着,璟王府的茶这般苦,他以?前竟从未发觉。
清崇在一旁察言观色,忽然问道:“殿下,那我们之前对阿音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裴璟辞露出犹豫的神?色,心中万分纠结,不知该如?何决定,闭着眼睛沉思半晌后,艰难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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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姳音静养了两日,身体逐渐恢复了,精气神?也不错,偶尔能下床在房间里走动走动,就是齐九桉见到会担忧地劝她?回去休息,生怕她?累着了。
柳姳音无可奈可地笑着:“没关系,我哪有这么弱,这毒来得猛走得特猛,我现在已经感觉很好了。”
说完,她?又?伸展着腰身,向他证明?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齐九桉不管不顾,硬是把她?赶回了屋,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