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湖边,缓缓停靠在一棵柳树下。

灰蒙蒙的天开始下起微雨。

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这个时候基本看不见行人。

司机也下车了。

纵然是柔软的丝巾,但在朝颜不断挣动下,皓白的细腕还是多了几条红痕。

待到彼此严丝合缝,裴谦玉才慢条斯理给她松绑。

有了手,朝颜的脸蛋终于不用紧贴在车窗上作支撑,她愤愤然扭头:“你说过永远不会对我诉诸暴力!”

裴谦玉一只手臂绕到她身前,手掌张开覆在锁骨和脖子那块。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扼住她咽喉。

“为什么偏偏是我姑父?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他翻云覆雨那一刻有多想掐死你和让他身败名裂么?”

少年清润的声音一夕之间变得阴狠,无所顾忌地冲撞发泄着怒火。

朝颜受不住地哭喊摇头,“可、可是你承诺过的、呜”

裴谦玉垂眸看了一眼,淡淡嗯一声说:“这不是适应的很好吗?何况我还没姑父用力,怎么就算对你暴力了?”

这种时候反复提起周见深无疑是对朝颜的精神折磨。

她给自己做了三天思想工作才鼓起勇气找裴季欢坦白。

可裴季欢的不在意和大度,甚至是反安慰,非但不能消减她心中的愧意,还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裴谦玉愤怒也理所当然。

在他视角里,自己毫无疑问是破坏他姑姑婚姻的第三者,罪无可恕。

雨渐渐大。

天色暗了下来。

即便没有顺着车窗玻璃蜿蜒而下的雨水,起雾的湖面也让人看不清什么东西。

朝颜扒着车窗的手打滑了好几次,留下纵横交错的掌印。

裴谦玉见了将她抱坐腿上。

无上的极乐似乎能冲刷掉滔天的怒火。

晚上雨停了,他一件件给她穿好衣服,放轻声音问:“回哪?”

朝颜闭着眼睛迷糊回答:“量子院宿舍……”

裴谦玉去开车,她躺后面睡了一小会。

量子院的宿舍都做了单人间,有40平米那么大,厨房卫生间阳台这些一应俱全。

申请标准相对严格。

大约是头顶着“关系户”三个字,朝颜当初上午提交的申请材料,下午就能办理入住了。

送她到宿舍,裴谦玉一言不发离开了。

他前脚走,周凛的电话后脚就到。

“宝宝,今晚也不回家吗?”

朝颜软绵绵地嗯两声,累得借口都不想找了。

对面似乎没察觉不对劲,反过来嘱咐她实验再忙也得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熬坏了。

朝颜放心地一觉睡到大中午,好长时间没吃东西饿得胸前贴后背的她洗漱完就飞快出门觅食。

哪曾想,下楼的电梯门一打开,外面竟站着如同煞神一般的两个男人!

朝颜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凛拽出电梯。

他一边拉着她走,一边打量她,怪里怪气道:“我就说小叔事多耽误了我们时间吧,你看,这才几天没喂就出去找野男人了。”

周柏川也看到了她脖子上斑斑的痕迹,微微点头:“嗯,下回出门不能忘了给小猫准备几天的食物。”

他们越是平静,朝颜越拿不准该如何应付。

果不其然。

撒娇,生气,放狠话要离开统统不起作用,他们似乎有无限耐心撬开她的嘴找出那个野男人是谁。

从上午到晚上,再到第二天。

他们变着花样逼问,朝颜叫苦不迭,哭都没力气哭了,偏偏那嘴巴严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