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川命人送弟弟回家。

“去七号院。”

周凛上了车,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空调开到最冷。

降火。

他怕回檀园,失控把人ga/n死。

……

接连三天,周凛都没出现在檀园。

消息也甚少发。

朝颜庆幸不用晚上被逮去书房听商学院的课之余,又疑惑他这是在躲自己吗?

这天坐上司机的车从量子院回来。

朝颜握着手机在通话页面犹豫许久。

屏幕熄了又被摁亮,无形中催促着她赶快做决定。

纠结之下,朝颜找到杨助理的联系方式,打过去问周凛最近在干什么。

“嗯、在忙呢,对,好像是个新项目刚启动吧……”

杨助理总不可能说二少爷躲家里借酒消愁,那多丢人,憋半天就找出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

末了,他试探加一句,“小姐,要不您亲自打电话去问问?”

朝颜:“……”

就是不想问周凛,才找的你。

她礼貌地挂了电话。

不经意瞥见手机上的日期。

9月19。

戒指盒。

再联想到刚才杨助理说话支支吾吾的,周凛该不会在忙着准备订婚吧?

暮色铺进室内,在一段时间后又离去,任由黑暗蔓延。

无边无际。

周凛背靠着岛台坐在地上,肩颈连着头一块深深垂下,身体向一边歪去,快要倒时又条件反射弹回来。

抖动时,酒瓶被碰倒。

轱辘轱辘滚出一段距离。

周凛不知是在睡梦中,还是醉了,昏昏沉沉中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他闭着眼睛在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喂?”

“我也不想棒打鸳鸯,余下的你看宋娴怎么说。”

是奶奶打来的电话。

周凛一下子清醒了。

基于利益考量的联姻从来都不只是他和孟舒艺两个人的事。

订婚一事说取消就取消,是公然抹孟家的面子。

周凛就是要争取把这个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所以近来在私底下,一直忙于和孟家谈判,以双方能接受的补偿,和平取消订婚。

另一边,他也在抽空教朝颜做生意,学管理公司,加大筹码,好去做通奶奶、爷爷和父亲的思想工作。

如今离抱得美人归只剩下母亲这个阻隔。

怎么不算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喜极而泣连说了三声谢谢奶奶。

所幸没喝多少酒,只是昏沉沉想了很多事,对面听不出颤抖的声音中,含着一点点沙哑。

老太太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

周凛洗澡,换衣服,抓起车钥匙,找母亲谈取消的订婚一事。

五分钟后。

宋娴家,客厅。

佣人沏茶,端上水果,识趣离开,把空间留给母子俩。

周凛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这事没得谈!”他话未说完,宋娴重重撂下茶杯,茶水溅了保养白皙的玉手,“今天我把话放这,你要取消订婚,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