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院内林木繁茂。
那些树隙里漏下来的斑斑光影让置身此地的人犹如踏进了几千年的历史中。
角落一棵快有屋檐高的栀子树也长势喜人,叶子密集而翠绿。
朝颜跟着带路的佣人去了周凛所在的厢房,路上她随口问:“这四合院的主人呢?”
佣人:“大少爷一般晚上才回来。”
“哦。”
走到厢房门口佣人便止住了脚步,她贴心提醒:“小姐,二少爷现在可能在休息。”
朝颜本也不想体谅里面的人是不是在休息,但秉承着礼貌,还是尽量减小了开门进去的动静。
周凛赤裸着带鞭伤的上半身趴在红木床上听电话,余光在瞥见一道娇小熟悉的身影时,连要说的话都忘了。
他目光贪婪地黏在越走越近的少女身上,匆匆对那头说:“先到这,具体的操作明天再谈。”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挂了电话,周凛立刻撑起身体想坐起来。
不料在祠堂跪太久了,现下一着急,上半身竟直接往地上栽去,幸好手及时撑地才没给走到跟前的朝颜磕一个头。
“……”
朝颜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那颗头,噗呲笑出了声。
男人的耳廓蹭一下罕见地红成一片,忽略她炙热的视线下故作镇定趴回床上。
周凛听着清脆悦耳的笑声,既是折磨又是享受。
他的宝贝很爱笑,很活泼,却从没有这样开怀大笑。
那张灿烂似朝阳的脸蛋,仿佛带着某种渡人的魔力,令人身心愉悦。
不过,她哭的样子也很好欺负。
朝颜的笑声是停下来了,脸上却还能看出那个高兴的劲儿。
她在床沿坐下,俯身仔细瞧了瞧周凛背上几道鞭伤,轻轻吹了几口气,“怎么惹你哥了,痛吗?”
一句话,轻轻松松便唤起了周凛上次受伤,她给他缝伤口搽药的回忆。
隐性的依赖一旦滋生,再难收复。
他主动搂住少女的纤腰,头埋在她腰腹处,好半晌才答非所问,“是我哥威胁你过来的吗?”
小少女前天下午那样决绝,怎么可能会跑这来。
何况她并清楚自己的情况,即便打听到了,这里也是他哥做主,没有他哥允许,谁敢放她进来。
朝颜哼一声,温软的语气似有种讨厌周柏川的意思,“你哥有那么好心给我们两个创造接触的机会?”
“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阵。
周凛嗅着日思夜想的栀子清香,搂她搂更紧,肌肉结实的手臂铜墙铁壁一样牢牢圈住她。
察觉朝颜呼吸有几分不顺畅,他才松了一点劲,尽量掩饰内心的情感轻描淡写说道:
“宝贝,不要离开好不好?”
朝颜当然不能离开。
无论她是因为觉得被玷辱离开周凛,还是自认为攀上他哥了离开周凛,这些都正中周柏川下怀。
既然决定往下查,继续接触周柏川,那维护周凛这条纽带关系就显得很必要。
朝颜敛起沉思的神色,气哼哼戳了一下他伤口,“对我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你这辈子还想轻易被放过?”
她戳得不重。
周凛却假装嘶一声,轻笑着用宠溺的口吻说:“好,这辈子不放。”
我原本计划安排好你的后半生,放你自由,现在……你永远是我的。
为照顾某个伤患,朝颜在这住了下来,但为了杜绝身上的痕迹被发现,前两晚她找各种借口不肯同睡一间厢房。
两人刚和好,周凛当然不会用这点小事限制她。
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