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之后轻手轻脚钻入丝被,乖巧地拥着半月未见的人儿入睡。
大约是这几天接收的信息过多脑子疲累,朝颜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睁眼时恰好和撑着脑袋看她的李聿之对视上。
“姐姐早上好。”
李聿之白净的脸蛋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聿之早…”她刚睡醒的嗓音又软又嗲。
没等朝颜撑着身体起来,就被打横抱去了洗漱间。
牙是有人帮刷的,脸是有人帮洗的。
从洗漱间出来,衣服是有人帮换的,早餐是有人喂的。
朝颜被精心伺候着,像极了皇帝。
只要她拒绝,李聿之就委屈地说是不是自己没做好,朝颜只好由着他去了。
地下车库。
主驾上的李聿之在给她系好安全带后并没有马上收回身子。
保持着这个几乎圈住她的姿势,他低头贴近朝颜的脸,低声问:“阿颜说喜欢我,不是在骗我吧?”
那张少年气的脸,没有丝毫轻浮。
漆黑的眸子显出异常的认真,透着不容易察觉的锐利。
从称呼的转变就能看得出来。
狼终究是狼,温驯只是为了哄着猎物,真要敢跑绝对亮出爪牙。
朝颜现下没有精力再应付突发的状况,便想着能把他稳住一日是一日。
她不躲不闪地对上那双略带侵略性的眼睛,温顺道:“聿之信我,我就不会骗聿之。”
李聿之不说话,静看了她一会。
最后嘴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发动车子送她去机场。
京城,下午三时。
周凛安排的司机和保镖早已在机场等候。
一见到朝颜和詹雪玫的身影,他们便立刻小跑过去帮忙提行李。
万里无云的晴空似一片旷野,自然而纯净。
拱形窗户外那棵银杏迎着三月的阳光冒出小片小片的嫩叶,青翠欲滴。
朝颜赤足踩在地毯上,直到暖金色的光线从脚上移开,她才慢吞吞收回了眺望的视线走到床边坐下。
没一会,虚掩的卧室门被一把推开。
从家族企业会议上急匆匆赶回来的周凛迫不及待想知道她要跟自己说什么。
可他刚踏进卧室几步,脚步就不由得放缓,一点点变沉重起来。
所有抽屉打开着,带着明显翻找过的痕迹。
床头柜上常摞着的专业书籍,此刻码在行李箱里。
床上还躺着没有叠好的衣物。
单薄娇小的少女安安静静坐在床边,双腿自然垂下,双足悬在地毯上方。
打他进来开始就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心突然空了一瞬,周凛步伐凌乱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低沉的声线染上了慌张:“宝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朝颜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窗户的方向倦倦地说道:“周凛,我们分开吧。”
微风拂动嫩绿的银杏叶,带来令人遍体生寒的冷寂。
周凛错愕地瞪大眼睛。
即便进门时他已经预想过她要离开的可能。
可当真听见她用平静叙述的口吻说出来,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一抽。
太突然了。
“你看着我,看着我、颜。”周凛急切地伸手去捧着她的脸,手隐隐在发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朝颜垂眸看他,声音和往常一样温软好听:“周凛,分开对你我都好。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你有未婚妻、你的家族使命。”
“你哥前几天来过檀园,他给我注射了半年期效的避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