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拂和关心,却没能回报她们什么,今天这结局,我亦有过。送她魂归故里,与亲团聚,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但也不为自己心安,只想圆她一个梦。”
尹秋说:“梦?”
满江雪“嗯”了一声:“魏城那套宅子,她买了很多年,却一次都未入住,”顿了顿又道,“怀薇跟我说,掌门师姐在火化前,身上还揣着那套宅子的地契和钥匙。”
尹秋沉默。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守门的弟子又过来通报了一声,越靠近宫门,那外头停着的马车也就越清晰。尹秋手心冒了点汗,攥着满江雪直往她身后躲,然而走出宫门却不见公子梵身影,来的竟是沈忘。
“满师叔,尹姑娘,”沈忘颔首致礼,解释道,“义父原想亲自来接尹姑娘的,但他身子不好,在金淮城旧伤发作,受不起舟车劳顿,只得先赶回了谷里,此次上路由晚辈来护送尹姑娘,还请满师叔不要担心。”
“义父不好吗?”尹秋先是松了口气,后又担忧道,“他的伤到底如何了?”
沈忘长叹一声,苦笑道:“本就需要静养,但梦堂主之前非要与义父亲自会见,义父没办法,只能强撑着出来奔波了这些日子,前不久又挨了梦堂主一剑,实话说,情况不大好。但谷里有位神医坐镇,是义父过去结交的好友,有他在,义父倒是出不了事。”
听他这么说,尹秋也算宽了点心,沈忘主动挑了帘子,吩咐随行弟子们上了马去。尹秋说:“师叔,那我这就走了。”
满江雪摸摸她的头,说:“去罢,路上小心。”
“宫里还不平定,事情多,师叔身上的伤短时间也还好不了,你别太劳累,”尹秋说,“有什么事就让陆师姐和白灵去做,等我回来。”
满江雪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两人对视着,短暂地拥抱了一下,尹秋后退几步,作势要转身,却又在下一刻朝满江雪跑了过去。
她踮起脚,仰脸在满江雪唇上吻了吻。
守门的弟子们得见这一画面,都慌里慌张地别开了脸,沈忘举着帘子的手一僵,表情错愕,连忙也将视线移开了。
“我主动亲你了啊……”尹秋强装镇定,松开了满江雪,没看其他人的反应。
满江雪双眼含笑,忍不住又捉弄她:“有么?我怎么没感觉。”
尹秋说:“不理你了!”
满江雪低低地笑出了声,扶着尹秋上了马车,沈忘唯恐与满江雪有目光碰撞,赶紧一个飞身落去马背。尹秋在车里坐下,又撩开窗帘看着她,叮嘱道:“要按时吃饭喝药,别老睡懒觉,多起来走动对身体有益。”
“知道了,”满江雪说,“春日寒凉,记得添衣。”
尹秋露了个明朗的笑脸:“师叔也是。”
道了别,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满江雪伸手在尹秋头上拍了拍,颔首示意沈忘可以出发了。沈忘冲她抱了一拳,即刻打马朝前方行去,马车开始摇晃,行在后头的随行弟子也都开始动起了身,尹秋趴在窗口一直望着满江雪,直到蜿蜒的山路拐了个弯,重重枝叶遮挡住了宫门口的风光,尹秋才放下了帘子,靠去车壁合上双眼假寐。
·
顶着同一片天,苍州的荒山里却在落雨。
雨珠挂满亭台,静室微凉,屋子里没点灯,光线稍暗,公子梵跪坐于小几前,为对面的人沏了杯热茶。
那是个穿着一身破旧衣衫的僧人,颈间挂着一串佛珠,手里捏着把蒲扇,生得慈眉善目,语气却异常火爆:“老子在你这山沟沟里待得浑身都不舒坦,到底走不走?给个准话!”
公子梵今日没戴面具,曝露在天光之下的脸显得过分苍白,他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大师云游四海,阅尽繁华,我这地方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