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些再走,何必这么急着上路?”
“你有了新的家,也有了可以陪你很久的人,”南宫悯浅浅笑着,柔声道,“你不再需要我,我也不再需要你,我们都长大了。你我终归不是一路人,我还有我的使命和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圣剑已经寻回,我再无别的牵念,父亲把紫薇教留给我,是希望我能将它发扬光大,摒除莫须有的骂名,可我却让它在我手里成了名副其实的魔教,比父亲还在世时更加为人不齿,这是我做的错事。所以接下来,我要重整门风,要把紫薇教曾经有过的清名重新拾回来,完成父亲临终前交代的遗愿。”
温朝雨静默片刻,叹息道:“这些事都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达成,不过你能有这份心,老教主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她把灯笼搁在门边,从厅中取了把伞,“执意现在就走的话,那就走罢。”
南宫悯接过了伞,脚步缓慢地下了阶,她将温朝雨推了回去,说:“我自己走,你留下。”
温朝雨说:“我跟你一起,我说了要送你回苍郡。”
“不用了,”南宫悯立在雨中,油纸伞遮挡住了一些光亮,她抬首看着温朝雨,“有人比我更需要你的陪伴。”
“可我欠你一条命,我还欠你好多好多恩情!”温朝雨固执地冲到了她跟前,控制不住颤声道,“我其实从未真的当自己离开了紫薇教,正如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我永远是紫薇教的人,如今你拿回了圣剑,又将立于纷争与漩涡之中,你把我推开算什么?你难道真的不当我是紫薇教的一份子了?”
南宫悯说:“不是的,”她后退两步,隔着距离对温朝雨说,“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你我之间,原不该有亏欠这个说法,即便是有,你也早就还清了。我之所以要放你离开,就是想让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便不必再回来。”
温朝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样的雨天她又觉得身上疼起来了,连带着心口也在发疼。温朝雨说:“你替我做了那么多年的主,让我自己拿回主意成不成?我又不是死乞白赖地跟着你就不走了,你还怕甩不掉我吗?等教中的情形稳定一些,等你的伤好了,我自然是会走的,又不会赖着你一辈子!”
“你还不明白吗?”南宫悯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目光又深又沉,“正因如此,我才不要你回来。”
温朝雨心神一晃。
“我不要谁成为我生命中随走随留的过客,”南宫悯转过身去,给了温朝雨一个难以分辨的侧脸,“若非这般,那日我就不会放你离开,既然你已经走了,就没有再回来的必要,尤其是回来后待上一段时日又要走,这是我最不能容忍亦无法接受的。”
温朝雨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南宫悯平静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都是有主见的人,谁也不要试图说服谁。”
她说完,再不给温朝雨回话的机会,执着伞步入了冰冷的雨中,朝着黑夜里辨别不清的方向孤身行去。
“你我两不相欠,各自安好,这就是最好的局面。”
第214章
一场春雨下了三日,断断续续,时停时落。雨后的云华山草长莺飞,春意盎然,处处透着生机,清风怡人。
这三日以来,梦无归率人攻打云华宫的消息如疾风骤雨一般传遍四方,所牵扯出来的陈年旧事与血海深仇也都随之昭告天下。一桩桩,一件件,都似突如其来的晴空霹雳,打的江湖侠客们措手不及,无人不为之震惊。
除却如意门事变的真相和云华宫掌门谢宜君的生平事迹之外,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还是梦无归与南宫悯那一场精彩对决,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们虽未到场,但也讲得绘声绘色,如同亲眼目睹过一般,直说的一众听客兴致高涨,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