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行不行?我要是她,真得被你们这些人逼得上吊自尽不可,总归是看客说来容易,指责这个,指责那个,真要身临其境,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来,谁又真能做个黑白分明的正人君子?要打就打,要杀就杀,乌七八糟的事搞完了就该死的死,该活的活,想那么多干什么!”
温朝雨说:“就你清醒,你通透得很么,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道理一堆,实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那我总没害了谁罢?”段宁说,“你们又避不开要打这一场,那就别啰嗦了,早点打完早超生,我虽然不了解前因后果,但也总结出来了,现在不是她傅湘说罢手就能罢手的,只要梦无归还在,这事儿就怎么都避免不了,那就直面而上嘛!一个个苦大仇深的顶什么屁用?”
温朝雨说:“那你也别啰嗦了,去把你的马牵来,这就上路!”
段宁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同意自己跟着,立马爬上窗户道:“可不许半路上丢下我啊!后门见!”
傅湘折身在桌边坐下,看着季晚疏道:“师姐若来得及赶回宫,小秋那里……”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息道,“算了,到了见面的那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么?季晚疏心下存疑,却见傅湘合上了双眸,似是再不愿多谈,便也维持缄默,与温朝雨翻窗而出,去了后门与段宁汇合。
人影接连离开,楼中又变得冷清下来,傅湘独坐堂内,一动不动地等到了半夜才见梦无归与公子梵在夜色里入了楼来。
三人甫一碰头,梦无归便蹙眉道:“有事发生?”
傅湘两眼通红,脸上泪痕未干,听到这话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她这段日子常有以泪洗面之时,梦无归见了也不觉有疑,公子梵视线游转,忽见那窗前的地面落着一缕断发,正要问询是否有人来过此处,却见傅湘倏地朝他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公子梵嘴唇翕动,顿了顿,把话咽了回去。
他往窗前的方向挪了两步,挡住了那地方的光。
“你们梵心谷弟子如何了?”梦无归问道,“方才忘了问,算着路程,该是早就到了。”
公子梵不露痕迹地打量了片刻傅湘,说:“已经到了,你的人呢?”
“人到了,东西也到了,”梦无归微微一笑,“等着瞧罢。”
三人在堂内坐了一阵,就何时上路等问题商议出了个大概,便相继回了房去。傅湘行到门口,心念一动,转身熄了廊子里的灯笼,在角落等了片刻,果然等来了公子梵。
“你先前见了谁?”公子梵开门见山道。
“是季师姐与温朝雨,”傅湘也不瞒他,拱手道,“方才多谢了。”
公子梵一声叹息:“我想,你已经告诉她们了,对么?”
“她们已从别处得到消息,我只是证实了消息的真假,”傅湘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心里有数。”
“她们此番回宫,想必是来不及的,”公子梵说,“忠义两难全,你不必自责,就算你不说,云华宫的人也能猜到曼真接下来会动手。”
“我不会伤害小秋,”傅湘说,“这个你尽管放心。”
公子梵浅笑:“既如此,我这里,便要拜托你一件事。”
傅湘颔首道:“但说无妨。”
“我们都知道,小秋是个至关重要的人,”公子梵说,“几日后,我们一旦攻上云华山,那人必会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听到风声后悄无声息地逃了,二是他有可能逃不了,但一定会想办法将小秋拿捏在手里。倘使温季二人没能及时赶回去通风报信,那么大战当日,满江雪定然分身乏术,我要你到达云华宫后第一时间找到小秋,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能让人把她带走,这个你能否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