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雨心情好了,也玩闹够了,便又把缰绳塞回给了季晚疏,说:“算了算了,还是你来指挥它,我今日起得太早没睡够,为了等你又吹了这许久的冷风,给我冻着了。我要打个盹儿,你把我抱紧些,别让我摔下去。”
季晚疏说:“好。”她顺手脱了外袍把温朝雨裹了起来,一只手策马,另一只手环着温朝雨,马儿也走得慢。
温朝雨打了个呵欠,真就靠在季晚疏怀里闭目养起了神,季晚疏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见温朝雨像是真的睡了过去,便在她颊边轻轻落了一吻。
孰料温朝雨立马睁眼道:“才说你是个正经人,这么快就搞偷袭!”
季晚疏面不改色道:“我从未自诩是正经人,你给我安的这虚名,我不乐意要。”
温朝雨得意洋洋道:“再亲一下?”
季晚疏捏着她的下巴将人转过来,对着温朝雨的唇吻了吻,温朝雨这才心满意足道:“好了,专心赶路罢,我真困了。”
“那就睡一会儿,”季晚疏说,“我不让你摔下去。”
温朝雨“嗯”了一声,没再回话,两人顺着林子行上了南方的小道,春日里的清晨凉风习习,四处都噙着淡淡的花香。这两人一马就好似大手一挥而就的水墨画,步在那寂静清幽的山林中,拨着尘雾渐渐驶向了远方。
第191章
上元节过后,城里的花灯还未撤,入了夜,金淮城明辉遍地,处处是人影。
明月楼一连多日不曾有人上门拜访,今日却像是有客远道而来,门口不仅停了一辆华美马车,还站着不少衣着统一的护卫,男男女女都有,引得过路人频频侧目,甚为新奇。
“你如今既不为家中送货,怎么还带这么多人随行?”傅湘依旧是一身丧服,从头到脚不见什么艳丽之色,珠钗耳饰也一律不见她带,唯有腰间挂着的小小荷包还算有那么点亮眼,却也陈旧粗糙,边边角角的料子都磨损得快要破了。
灵堂里灯盏点的不多,光线较暗,段宁取了三支香,置在烛火上头边烧边说:“傅楼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爹肯让我出门就不错了,我倒是想随便带两个人来,他这不是担心我么。你别看那些护卫人不少,却都只是些花架子,真要遇上什么事儿,一个个跑得比我还快。”
傅湘斜倚在门边,说:“你的确没必要来,最近江湖上风波不断,能少出门是最好的。”
“我当然有必要来,且我还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来,都怪我爹,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一直不肯给我放行,”段宁把香烛插好,对着傅岑的灵位鞠了一躬,“我收到尹秋的来信后,就知道你这里要出事,好不容易才说服我爹出面救你,没想到傅楼主居然在这时候被人害了性命。我若早些赶到,先将你那罪名洗清,有你在楼里看着,傅楼主兴许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傅湘面无表情地站着,听她此话默了一默,说:“多谢,你有心了。”
段宁素来穿衣讲究,今日倒也晓得换一身素的,她看了傅湘一眼,说:“小事而已,不必言谢,左右我也没来得及帮上什么忙。我这人不会说话,只能叫你节哀顺变,往下有什么用得着我们段家的地方只管开口,我来都来了,小住两日没什么问题罢?”
傅湘说:“自是没问题,头七已过,我已将父亲下葬,明日我再带你去趟陵园,今晚就先休息,灵堂里拜一拜,心意到了就成。”
段宁本想趁着时辰还不算晚,准备拜过灵堂后就直接去陵园,傅湘既这么说了,她倒也没有异议。段宁打量傅湘道:“我怎么瞧着你像是一点也不伤心?近来你们明月楼麻烦事一堆,先是你遭了殃,后是傅楼主不幸离世,这是有人要对付你们啊,你如今接管了明月楼,该是要为父报仇才对,却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动静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