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宫悯的惩治,她还在上元城买了宅子,看样子南宫悯是放过她了?”
满江雪将澡豆和巾帕一类的沐浴用具摆好,说:“兴许,南宫悯待她一向有些与众不同,这回说不定又放了她一马。”
尹秋说:“既然都在城里安身落户了,是不是说明温师叔已经脱离了紫薇教?那她如果有意向回宫的话,掌门能答应吗?”
满江雪想了想,回道:“怕是不能,先不说各峰长老和弟子们会否全部同意,一旦开了这个先例,那宫里的规矩就等同于名存实亡,即便掌门师姐可以做到不计前嫌,放下对温朝雨的成见,她也不能坏了师祖们留下来的规矩。温朝雨可以来宫里做客,但她绝不能重新成为云华宫的一份子。”
尹秋说:“倒也是这个理……不过她回不回宫问题也不大,现在她和季师姐已经能够时常见面了,总比她继续留在紫薇教要强得多。”
“其实我在去魏城问她吹笛人是谁之前,想的也是在城里给她和晚疏置个住所,”满江雪说,“她留在上元城很安全,紫薇教的人不敢擅闯,眼下她既自己打点好了一切,那也不用我再做什么了。”
尹秋不由感慨道:“温师叔和季师姐真是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万幸她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没有因为外界的种种背道而驰,我真替她们感到开心。”
“等得了空,我带你下山,”满江雪替尹秋脱了外袍,说,“人都来了上元城,芝兰的事她又出过力,还是该去拜访拜访。”
尹秋点点头,说:“马上就是季师姐的登位大礼了,温师叔应该也会来罢?”
满江雪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届时季家二老也会来,温朝雨就算到场,估计也不会正大光明地出现你脱我的衣裳干什么?”
尹秋只顾着说话去了,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将满江雪的外袍扒下了肩头,她一愣,赶紧收手道:“我……我是无意的。”
满江雪笑了笑,把尹秋的衣裳放进了木盆里,绕去了屏风后,说:“别凉着,快洗罢。”
尹秋“哦”了一声,褪了亵衣便入了汤池,她看着那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思索了片刻问道:“师叔……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满江雪坐在矮凳上,顺手就将尹秋换下来的衣裳沉入了水中,说:“你确定?”
她倒是不介意,就是某些脸皮薄的人怕是又要害羞。
和满江雪一起沐浴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尹秋还是一根病恹恹的豆芽菜,自从她长大后,满江雪虽然会陪着她来汤房,但她每次都是坐在屏风后等尹秋洗完才会洗。尹秋上次在西凤山的宅子里请她一起沐浴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她很不好意思,但这么大个汤池,明明可以两个人一起洗,为什么非得分开?浪费时间也浪费热水不是?
尹秋听着那一头的水声就知道满江雪是在清洗她的衣裳,这些年来,她在惊月峰照料着满江雪的日常起居,几乎没让满江雪亲自动手做过什么粗活,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像是互换了一般,现在是满江雪照顾她的日常起居,衣裳不要她洗了,床褥不要她铺了,连厨也不让她下了,这样的待遇,是刚入云华宫时还很年幼的尹秋都未能拥有过的。
心里漫开了些许愉悦,尹秋趴在池边,努力将语气放得恬淡,说:“等我洗完这水就不暖和了,师叔先把衣裳放一放,待会儿我来洗,你快过来罢。”
满江雪微微后仰,在屏风边缘露了个绝佳的侧颜,还是问道:“你确定?”
尹秋尽量镇定地回望着她:“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你再不过来,我可要反悔了。”
满江雪看了她一眼,便也起了身:“那行。”
瞥见满江雪开始在里头宽起衣来,尹秋又欣喜又忐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真的有些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