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此番成功将那些黑衣人都尽数射杀而死,可那剑阵终究还是布了下来。
“嗡!”
一道沉闷且沉重的嗡鸣猛然响起,好似能够直击人心的钟声,随着一道绚丽的金光骤然间以尹秋为中心点席卷开来,下一刻,一股骇人气浪也随之爆发,震的竹林猛颤,鸟雀惊飞。
阿芙眼前一黑,顷刻间又恢复清明,她急急稳住身形,险些被那声响震的摔下地去。
她与那剑阵隔着距离,未受多大影响,可尹秋却是立在阵中,那嗡鸣一经响起,尹秋便感到心口如被擂鼓重锤一般,又仿佛有人朝她脑门袭来一记闷棍,满脑子都被那沉重声响占据得满满当当,回荡不休。
尹秋脸色一白,喉头顿时漫上一股腥甜,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目睹这一幕,阿芙浑身发冷,失声喊道:“尹秋!”
她慌慌张张飞落下地,踩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可还不待她靠近,数把长剑便齐齐自半空俯冲而下,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尹秋困在了里头,也将阿芙震的胸口血气翻涌,毫无招架之力地朝后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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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道黑影自林间缓步行来,停在了两人不远处的空地上。
那人着了一身夜行衣,头上裹着黑巾,脸上蒙着黑布,除了一双映着璀璨阵光的眼睛,便只有健硕的身形能看得出他是个男子。
他适才现身,后方的竹林中便又窜出不少人影。
尹秋面色苍白,犹在被嗡鸣的余音搅荡着心神,她撑着逐冰半跪在地,一只手捂着下半张脸,丝丝缕缕的血迹从她指缝间缓缓流出,弄脏了干净的白裙。
阿芙虽未吐血,但也被方才那一下伤得不轻,她狠狠咳嗽几声,强行将喉间的腥甜压了下去,素日里嬉皮笑脸的神情在此刻荡然无存。
“姑娘好箭法,”两人各自隐忍着伤痛之时,忽听那黑衣男子开口道,“可惜再高明的箭术,也抵不过愚蠢的人心,你们想守株待兔,我等便也来个黄雀在后。九仙堂?看来也不过如此。”
黄雀在后?
阿芙紧咬着嘴唇,喉头那口血憋的她心肺都在打颤,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终于缓了一口气过来,质问道:“你把我师姐怎么了?”
男子眼中神情冷漠,平淡道:“没怎么,只是用了点手段将她拦在了路上,算算时候,她眼下该是已经被扣起来了。”
“不可能!”阿芙说,“我师姐才没那么好对付!”
“那得看对付她的人是谁,”男子笑得轻蔑,一字一顿地说,“比如,明月楼。”
阿芙一怔:“你!”
“杀不了她,就让她脱不得身,”男子说,“而能让她拖不得身,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应该不必我多说。”
阿芙顿时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卑鄙!”
可恶!难怪傅湘会在这等关键时刻杳无踪迹,原来是被自己人给困住了!
她那少楼主的身份形同虚设,临行时傅岑特地派了心腹大将跟着,这人若是将今晚此事通风报信,那赵管家必会想方设法阻挠傅湘,绝不会叫她来沾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