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如坐针毡,几乎想当场逃离这里,但当他看到对面那个穿着白裙子,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小女孩时,他又猛地盯紧了她,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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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哗然之后,陆怀薇率先开口道:“是男孩儿呢,瞧着和小师妹年纪差不多大。”
季晚疏立在一侧,语调冷清地将遭遇暗算当夜的事发过程概述了一遍,后才说:“他父母临终前曾将他托付于我,我问过他家中的情况,并无旁的亲人可投靠,权衡之下就把他带了回来。”
听闻孟璟的遭遇,弟子们都不由面露怜惜。
“正好和小师妹做个伴,”陆怀薇自来便喜欢小孩,靠近孟璟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们留在云华宫罢,你放心,师兄师姐都会好好待你的。”
孟璟毫无反应,仍是将目光牢牢粘在尹秋身上,尹秋迎着他的目光,发觉他的眼神透着明显的敌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抓紧了满江雪的手。
以为尹秋是被寒风吹得冷了,满江雪垂眸看了看她,回握住了尹秋,冲季晚疏说:“一路劳顿,先沐个浴洗洗身上的风尘,吃过饭后再来我房里细谈。”
季晚疏应了一声,也不管孟璟,兀自朝前行去,陆怀薇便拉过孟璟的手,笑说:“跟我来罢,我叫人给你拿点好吃的,你一定饿了。”
谁知孟璟却忽地一把将她甩开,直直朝尹秋离去的背影冲了过去。
“杀人凶手!”孟璟喘着粗气,一脚踹在尹秋腰上,“你赔我爹娘的性命!”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孟璟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中了尹秋,下了狠手,尹秋毫无防备,当即呼吸一滞,简直要被他踹的吐血,一头就扎去了地面,连满江雪也未来得及反应,叫尹秋磕在地上,好一声闷响。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不等众人阻拦,孟璟又红着眼,扑过去对尹秋拳打脚踢,“你害死了我爹娘,你还我爹娘!”
尹秋磕的头破血流,心中无比恐慌,又还正在病中,体虚乏力,免不了再次挨了他几下。
“放肆,”满江雪少见的眸光一冷,伸手将孟璟掀开,喝道,“何故出手伤人?”
季晚疏本已越过厅堂要上二楼,听到动静便一个飞身折回来,揪住孟璟道:“你发什么疯!”
孟璟满脸都是泪,挣扎不休,指着尹秋声嘶力竭地大喊:“都是因为她!我爹娘就是被她给害死的!”
季晚疏早已与他分析过双亲之死,眼下他竟还这般胡乱攀咬,语气便冷下来:“当日你答应过我什么忘了?你求我不要扔下你不管,带你来云华宫,我要你不准迁怒旁人,专心习武长大后找紫薇教报仇,这才短短几日,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
孟璟见了尹秋,又想起父母替他抗住累累重石,被活活砸死的场面,一时悲愤交加,已然失去了理智。
“要不是她,我爹娘怎么会死得那么惨!”孟璟声泪俱下,狠狠瞪着尹秋,“她该死!她该给我爹娘偿命!”
季晚疏已无耐心,手上使了劲,将孟璟朝门口一丢:“够了!你爹娘见财起意,死有余辜!”
孟璟摔得生疼,却浑然不觉,站起身来争辩:“他们是为了给我治病才收下那五十两银子的!何况我爹娘并没有杀了她,却是因她而死,我就要向她寻仇!”
“杀你爹娘的是紫薇教,还要我说多少遍?”季晚疏神情不善,“山路上埋伏的杀手是紫薇教教徒,推下落石砸死你爹娘的也是他们,你不过是要找个好捏的软柿子背锅,发泄心中怨恨,真这么想为你爹娘报仇,你现在就给我滚去紫薇教杀了那些恶人,你若能做到,我季晚疏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任你差遣!”
孟璟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毫无反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