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络腮大汉中气十足朝下面喊话,接着凑到挟持女子耳边小声讽刺道:「夫人你正处在生死关头,你那夫君却与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我可真是为你感到寒心呢。」
那女子凄惨一笑,眼里涌动着旁人瞧不懂的情绪。
听到这话,我奇怪转身朝对方的城门上望去,随即怔住了。
「钟念宁!」
「什么?她是什么时候到北境的?」
我心急起来:「她是为了救我被北狄掳走的,我们不能不救她。」
该死,原来北狄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们想拿我胁迫沈镜之,可谁知中途被与我相似的钟念宁顶替了。
「北狄已经是弹尽粮绝,你把她放了,我饶你不死,只要你愿意同我朝签订降书,我饶你们性命。」从何种情分说,钟念宁亦是他的亲人,他不可能不钟她的生死。
「投降?你以为我会投降吗?北狄没有怂包!想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们拿粮食来换,并且要退兵五里,七日内不得进犯,等七日后我便将此女放了。」
「将军不可,那贼人是在拖延时间,等敌方援兵一到,我们想要进攻就难了。」九思身旁的副将急忙劝阻。
我心下一个咯噔:「可我朝五万士兵已经在来北境的路上······」
那副将叹道:「夫人有所不知,若是如此,我们想要取得胜利付出的伤亡可就惨重了,会白白要了许多兄弟的命的。」
我不再说话,钟念宁的命是命,士兵的命也是命,如何选,都是两难的境地。
「换我。」
九思抬起头,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不行,他会杀了你的,你是主将。」我和副将一同出声拒绝。
「于情于理都该是我,岁岁,她是我表妹,又是为了你被掳,我不能不管。」
沈镜之盯着我的眼睛:「岁岁,听话,我答应你会活着回来的。」
「沈镜之!」
他狠心转过身,吩咐副将:「待会将钟念宁救出来,你们便攻城!」
「将军不可啊!那样会将你置入险境!」
「只要你们攻城够快,我自可无虞,我心里有数,自保足够了。」
「劫持女子算不得英雄好汉,突宜鹤,你把她放了,我拿我自己跟你交换人质怎么样?」纵使到了险境,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惜嘴里的话语暴露了他最真挚炽热的内心。
络腮大汉迟疑了一下:「万一你中途跑了怎么办,你有武功,我可不放心。」
「我将自己捆起来,你若不放心,待会交换人质时你派人亲自捆我,可好?」
将军身着硬甲,脸上却绽放着最干净的笑容。
突宜鹤这次爽快地应下了。
「小娘子,你这夫君倒还算仗义,不管他耍什么花招,只要他落入我的手里,我定让他好看!」
「他不是我夫君。」
「什么?」
钟念宁忽然低声喃昵了一句,突宜鹤并没有往心里去:「管他是不是,反正他落入我手里总要倒霉。」
钟念宁扯了扯唇角,忽然抬起头朝对面望去,那小将军已经将铠甲脱下,单薄的身姿映在白皑皑的雪地里。
那是她喜欢的男人,上辈子他们做过夫妻,这辈子他肯为她以命相救,这便够了。
「再见了。」
她向远处眷恋地望了最后一眼,而后毅然决然将横在脖子上的刀插入血管。
「你不要命了!」瞧着她自杀式的动作,突宜鹤震惊地跳了起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城门上坠下。
我撕心裂肺大喊:「不要!」
时间仿佛停滞,我眼睁睁看着她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