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吉他,用拇指和食指拨着弦,姿态随意而慵懒,嘴里跟着曲调轻轻哼唱。

见他出来,也只是眨了一下右眼,继续拨弄。

陆边叙在浴室门口听了会儿,走到床边坐下,慢慢擦拭着发梢的水珠。

两人挨得很近,差不多只有一个枕头的距离,带着体温的柑橘味飘过来,和沉香味勾缠在一起,淡淡的,一阵一阵拂过鼻尖。

仿佛两人已经这样平淡地生活了很多年,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吃过了烛光晚餐,激情落幕,洗完澡正准备休息。

这样的错觉让心脏细细地痒起来,像块烤得膨胀的棉花糖,头发也擦不下去了,陆边叙只想再来一次脱敏疗法。

他拿掉毛巾,转过头却微微一愣。

Omega弹的是几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甜歌,原曲活泼明快,却被他弹得很温柔,目光也很温柔,低垂着,空空地落在某处,仿佛并不是弹给眼前的人。

和那天完全不一样。

那天omega坐在沙发上边弹边唱,唱着温柔的情歌,眼睛亮亮的,里面全是自己。

陆边叙感到轻微的不舒服,好像袖口被打湿了一小块,潮湿地贴在手腕上,散发出半干不干的味道,让人没来由地烦躁。

忍耐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这么弹?”

“什么?”秦黎弹到结尾,没想好下一首弹什么,又胡乱扫了几个和弦,才意识到对方在提问,“你说调子?习惯了,改不过来,以前……太吵的歌给病人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