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在。就如同蒋正楠知道她清醒着一样。

两人沉默许久,房间里面万籁俱寂,仿佛她失了聪。

很久很久之后,蒋正楠的声音终于慢悠悠地响起来:“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电脑我给你带过来了,里面的东西随你处置。还有这房子,也随你处置。”

眼睛适应了光线,许连臻眼睁睁地瞧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与记忆里的重叠在了一起。那年,在聂重之的别墅,她看到的也是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许连臻:“不,蒋先生,我不要你的房子,我”

蒋正楠的脚步一顿,只是他没有回头。

许连臻闭上眼,道:“我要钱。”

蒋正楠握紧的手霎时颓然地松下来。他每一个试探,最后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他讥讽万分地笑了出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冷笑着响起:“说吧,要多少?”

许连臻咬着唇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就算在黑暗中,许连臻也能感觉到蒋正楠零度以下的冰冻视线。

片刻之后,蒋正楠从口袋里摸出了某物,而后他手一扬,有东西轻缓地飘落在地上:“去看看里面的钱够不够?不过,你也就值这个价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嘴角的轻鄙弧度。淡淡的血腥味在苦涩无比的口腔里重重蔓延开来。她弯腰捡起了银行卡,把玩似的夹在手指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蒋先生,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件事情?”

蒋正楠停住了脚步,片刻后,声音终于从那头传来:“说吧。”许连臻咬着唇默然片刻,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在平常语调:“蒋先生,在巴塞罗那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爱我呢?”

蒋正楠大约没料到她会开口问这个,顿了顿,笑了出来:“看来你经历的男人太少。就当我教你一课,男人逢场作戏的时候,什么话都会能说出口。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当真!”

可是他爱她,却是真的。他是那样地爱她,她永远不会知道。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他决定带她去巴塞罗那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试探,可是他从来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所以现在,他想要她狠狠地受伤。就像她让他受伤一样。他痛过的,他也要让她一样地痛。可惜,看来他还是要失望了。她从来没有心,又怎么可能受伤呢?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