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威胁她的时候,就算微笑,亦是凉薄如水的:“对了,据说你朋友取了那张卡里面的钱,是给孩子治病用的……而且听说,到目前为止,那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

许连臻倒抽一口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居然调查得这般清楚!

蒋正楠望着她微笑道:“我倒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先听哪一个?”

许连臻见他神色,便知这两个消息没一个好的,她咬着唇望着他。

蒋正楠也不以为意,说了下去:“好消息是我帮你找到了匹配的骨髓。”许连臻猛然抬头,目光跳动:“谁……谁的骨髓和皮皮相符?你快告诉我!”

蒋正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懒懒散散地笑。

他不会是想用这个威胁她吧!许连臻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气:“蒋正楠,你”

蒋正楠直认不讳:“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就是那个坏消息,那个相符的人不想捐赠!”

许连臻呆了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你疯了吗,那关系着一个孩子的命……”蒋正楠的神色淡漠之极,许连臻只好低软了声音:“蒋先生,那孩子……小皮皮才六岁,你救救他吧。好人会有好报的!求求你了……”

她那般温言软语的哀求语气,蒋正楠亦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一想到自己在病榻上辗转,后来针灸复健的那些寂寞痛苦日子,心肠又陡然硬了起来。他冷冷地哂笑,一步一步迫近她,他身上特有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好人?你觉得我是好人吗?外面的人一直说我做事不择手段。对此你应该深有体会……是不是?

“还有……我从来不信佛,所以你不用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只是知道凡是有付出一定要有回报!

“那个孩子跟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救他?我这个人一向精明,从不做亏本生意。若是没有我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娇姐憔悴的面容和小皮皮一日比一日瘦弱的脸,不停地在脑中闪过,闪过,再闪过。

长久的沉默之后,许连臻麻木绝望地抬头:“什么时候结束?”

蒋正楠神色不明地望着她,只说了两个字:“一年。”一年的时间想必他也会厌了吧!

落地窗上浇水似的瓢泼大雨,将整个大雁笼罩在一片雨雾蒙蒙中。

就这样,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只是这一次有期限,一年而已。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年,只要一年。”可是,她说不出地害怕,可具体害怕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许连臻在床上辗转难眠,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外头的客厅有声音,她屏住了呼吸,片刻才想到房门反锁了,心里这才一松。

又反复了许久,一直到天色发青才入睡。第二天醒来,一看手表才七点多,还是按她平时的生物钟准时醒来的。

洗漱好了,又在房里待了许久。拉开房门,客厅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她松了口气,看来蒋正楠还未起来。

此刻正是平时早饭的时候,加上昨晚与娇姐他们只吃了火锅涮菜,只觉得饥肠辘辘。看到搁在吧台明显位置的自助早餐券,便取了一张,蹑手蹑脚地拉开门,出了房间。

餐厅位于酒店的二十五楼,有很好的视野。她挑了一个靠近玻璃幕墙的位置,可以远眺着整个城市在晨光中慢慢苏醒。

许连臻取了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她才吃了数口,只见一个餐厅经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您是许连臻小姐吗?”

许连臻诧异地一愣,然后回答:“是。”那人道:“有您的内线电话,请跟我来。”

许连臻一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有些不耐烦:“回房间来。”说罢,便“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