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可惜只靠一身胆魄,在大渊是做不了官的。”

“我承认,自己是有一腔热血与意气在心中,可也明白,此去青州,凶多吉少,这腔热血与意气,很可能会沦为笑柄。”

卫瑾瑜道:“热血与意气没有错,你孟尧也没有错。”

“错的是大渊的官场,错的是这世道。”

“我所认识的孟尧,爽朗豪阔,心怀天下,有侠士之风,我所认识的孟尧,也不应囿于上京浑浊的官场。”

“孟主事,你知道,人之一生,最容易犯的错误为何么?”

少年郎之言,犹如一道道雷电击入心口。

孟尧不由抬起头。

一面震惊于这一番堪称惊世骇俗、颠覆他一切认知的话,一面震惊于这分明年纪还要小他几岁的少年郎,缘何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卫瑾瑜:“人之一生,最容易犯的错误,是旁人醉了,觉得自己也醉,是旁人错了,便觉得自己也错了。”

“孟主事生于青州,长于青州,上京满殿朝臣,再没有第二人比孟主事更熟悉青州的地理地势与风土人情,孟主事选择此时回到青州,于不熟悉青州情况的前线将士而言,便是及时雨,雪中炭。”

“若连孟主事都对此战没有信心,那三千将士,又该怎么办。”

孟尧神色一震。

良久,他起身,郑重朝对面少年郎施一礼,道:“卫公子之言,在下铭记于心。”

“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日午后,孟尧便收拾行囊,离开上京。

他自入上京以后,一直寄居在魏府,并无多少随身物品,收拾起来倒也简单。魏怀外出与人谈生意,不在府中,魏惊春也在衙署里上值,孟尧不便当面告别,斟酌一番,留下两封书信,便牵着来青州时骑的那匹马往城门方向而去。

刚出西城门,身后忽传来一声“子攸”。

孟尧停下,于马上回头,就见魏惊春尚穿着户部侍郎官服,颇是失魂落魄的站在城门口,正直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