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忙得很。”荀玄微坐在对面,已经写好了简短家书,塞进竹筒。
“不止要写完家书,还需赶紧去寻你母亲。起出棺椁、扶灵入京之事重大,该问的事宜一样不能亏少,你最好去和你母亲商量商量。至于湛奴,那么多人护送,不缺你一个。”
阮朝汐停了笔,往对面递过一瞥。“三兄的意思,我应该去找母亲?”
荀玄微慢悠悠地给竹筒封蜡。
“事有轻重缓急。赶紧去找你母亲,商议好了,晚上回来把信写完,当面和霍清川交代清楚,这才是当务之急。阿般,你觉得呢。”
阮朝汐思索着,点点头。“言之有理。”
她把面前写了一半的书信推开起身,“这就走了。傍晚回来。”
迎接湛奴回宫的牛车等候在角门边。
湛奴午后被杨女官哄出了门,手里抱着荀氏相赠的黑白毛色兔儿,眼前却不见了嬢嬢,撕心裂肺地哭了好一阵。
牛车出了青台巷之后,幼童的啜泣声还能隐约听见。
“嬢嬢呢。”湛奴抱着兔儿啜泣,一声声地追问,“嬢嬢呢。”
杨女史叹息着抱紧了幼童小小的身躯。
“湛奴……苦命的孩儿。你嬢嬢不愿接手看顾你。这趟回宫,还是回老太妃那边去罢……但愿老太妃护得住你。”
牛车绕着十亩桃林转向东北,往皇城方向笔直行去。方向转得过于猛了,杨女史在车里猛地一个颠簸,差点撞到车板,抱着湛奴斥道,“怎么赶车的!小皇孙在车里,稳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