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知。”
荀玄微喝了口茶,“劝过。东宫轻贱士族,刻意打压。劝而无用,何必再浪费唇舌。”
萧昉一拍长案,“所以说女郎狠下心来,果断毒辣!若不是九娘今日路过官道,大胆驱车拦下,寻常有几个敢拦巡路官兵?数百匹奔马踩踏过去,小皇孙死无葬身之地,东宫宠婢赐死,一石二鸟,顺带捎带上我这无处喊冤的枉死鬼,太子妃娘娘端坐东宫,身不染尘。啧啧,好谋算。”
阮朝汐听着听着,心里阴云笼罩,升腾起极不舒服的感觉。萧昉坐在庭院里,又冲着她喊。
“九娘,你且多听一听。京城人心难测,似外兄我这样的好人极少,防人之心不可无!九娘这样行事果敢的小娘子,世上罕见,但莫要叫三兄把你教成了一张白纸。”
阮朝汐实在受不了,抬手把窗户关了,不冷不热回道,
“我并非白纸,萧使君这样缀到女郎院子里不走的,也不似好人。”
萧昉爽朗笑起来,“日久人心自现,我是不是好人,九娘一看便知。”
“正事说完了?“荀玄微放下茶盏,打断他说,“ 真相九成如你所料。重点追查乳母,要不要继续往下追究,你自己盘算。”
随即起身开了院门,对门外侍立的霍清川道,“送客。”
“好了,我是该走了。礼单搁案上。”
“城门重开后知会一声。九郎的车队要尽快回返豫州。”
“小事。九郎回返豫州,九娘……当真也要离京?”
“随九兄回程。” 阮朝汐缓步走到廊下。“愧受萧使君厚礼。”
萧昉背着手往门外走。他步子大,几步已经走到了院门边,听到屋门打开的声响,回身往廊下处深深地望一眼。
“这回侥幸逃脱了牢狱之灾,多谢九娘义举。肺腑之言,并非玩笑。萧某平日里浪荡惯了,言行或有浮浪,还请九娘莫要放在心上。”
他抬手指了指花架边的长案,“礼单搁在案上了,压着礼单的一方小印,九娘也收下。这是我私章,亲近的人都识得。以后你在京畿一带遇了事,只需手书一封,加以此印信,送至观音巷萧宅。信中嘱托之事,我尽力做便是。”
阮朝汐顺着他的动作去看长案,果然有一枚名贵的鸡血石印章,压在礼单上,甚是精巧可爱。
她走近两步,把透光剔透的印章掂在指尖,借着阳光打量几眼。
萧昉当即精神一振,转身就要往回走,“这枚鸡血石是我亲自于北郡酷寒之地”
不等他把话说完,荀玄微抬手在面前一拦,“慢走。”直接关了门。
萧昉的嗓音隔着院墙传来,“你我兄弟认识多少年了,通家好友的情谊,多和九娘说两句话而已,何必把家中姊妹看得如此之紧!”
荀玄微一哂,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