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盗掘你阿娘的坟头。”
阮朝汐轻声道出感激。“多谢母亲安排。今日才算是了却心头一桩大事。”
山头上以铁铲挖好半尺深的小坑,足以把装裹遗物的布包放入。
新立起的石碑上勒的字和墓志铭,是阮朝汐自己书写的。
生母尚在人世,不能再写“先妣”,改而书写的是“阿娘李氏之墓”。墓志铭如实描述了李氏籍贯,家中人丁,颠沛流离的生平,养育恩情如海。
京城物贵,她又赶着急制,这座墓石碑花费了整匹绢布的贵价,胜在制作还算精良。
供果供物放置于墓碑前,阮朝汐仔细查验石碑背后铭刻的墓志铭字句无误,终于放下了心,欣慰地转回墓前,跪倒焚香。
“阿娘。”她抚摸着光滑冰凉的墓石,心里默念着,
“女儿把你带回京城了。这座山头是郗氏旧地,景致不错,京城就在脚下。阿娘看得高兴么?愿在天之灵安息。”
白鹤娘子一字一句地读完墓志铭。短短两三百字的文字,入山捕猎,砸冰捕鱼,修屋织布,躲避山匪,多年迁徙奔波的辛苦,蕴于平淡字句中,读着读着,不由神色动容。
“这么多年,她在乡野中把你养大,算是吃了不少的苦。这处衣冠冢是她应得的。”
她抚碑叹息良久,主动提起,“她葬在豫州何处?可要我遣人把她的灵柩带回京城安葬?”
阮朝汐想起阿娘至今顶着的“泰山羊氏”的名头,摇摇头。“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不可。过一阵安稳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