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地望着周如会,「你…」
周如会见沈曼华要说话,又对着沈曼华哭道:「沈良娣你骗我说许姑娘有约,却又对臣……」
「闭嘴!」郭衢见他还要攀咬许明月,拿起手边的茶盏就砸去。茶盏碎在周如会面前,止住了他的哭声。沈曼华却又似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望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可笑,世间痴情男女,恩爱时缠绵悱恻,遇事时却又反目成仇,只恨不能将对方的骨血踩在脚下,好蹚过这一片泥泞,全身而退。
我借沈曼华的手让沈宛华得了合欢散,却没想到已有心上人的沈曼华鬼迷心窍,做戏救了郭舜明进入东宫。如愿以偿后,又不甘寂寞,与周如会藕断丝连,如此种种,有当日的因,便有今日的果。
沈宛华尚留一条性命,在庙里清修。沈曼华只得一杯毒酒,一尸两命。
郭衢收回了赐婚的旨意,对外只说二人八字不合,婚事作罢,又封了许明月一个郡主头衔,又赏了许国公金银珠宝及良田。
周如会是外臣之子,在内宫赐死未免引人猜疑,郭衢让人将他捆送回襄阳侯府,也顺带送去了一封密旨。几日后,周如会忽染恶疾,在床榻上煎熬了半月便去了。襄阳侯也跟着病倒,并上书请辞,我当时在给郭衢研磨,他看也没看就允了。
沈家连折了两个女儿,又被御史抓住尾巴,武定伯被连撸两级,朝堂上被郭衢痛骂狼子野心;宫里沈嫔又被关了禁足,思予又被交给蒋婕妤,沈家焦头烂额,也管不了在宫里哭天抢地的庶女。
热闹总是一时的,渐渐地,有新的热闹出来了,人们也就忘了秋日里那场不见血的闹剧。
仲元青对我的提醒,郭舜明恰到好处的偶遇,为什么沈曼华和周如会偏偏就是那天,不在宫外,就在旧宫情不自禁了呢?沈曼华身怀六甲,为了留住情郎,就不顾肚子里的孩子?
许久没有踏足过东宫了,我到清晖殿时,郭舜明还没有来,我站在温暖如春的殿内只觉得遍体生寒。郭舜明既然知道沈曼华的事,那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沈曼华入东宫后,还是百花宴前?
在这宫里,算计血缘至亲,算计枕边人,算计对手,算计盟友倒算不上什么了。被算计就证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执子之人,又何尝不在局中呢?
我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过身,「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郭舜明没有回答,绕过我,拿起桌上的一方锦盒。
「这是孤特意命人打造的金簪。」金簪样式独特,尾部垂下两条珍珠流苏,颗颗浑圆饱满,一看便知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