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措。

沈十安走过来，在他跟前站定。

沈寻明显才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衣服也换过了。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依然残留着几分似有似无的血腥气。

“受伤了吗？”沈十安问。

“没有，血不是我的。”

“多少人？”

“……很多。”

沈寻有些懊恼。他实在没想到沈十安会醒得这么早。

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才埋在他颈项间闷闷道：“你生气了？”

沈寻出去杀人了。

杀的都是当初参与陷害、推波助澜、追杀他们的人。借助着疫苗中的那丝血，整个基地所有幸存者的秘密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找到那些人简直轻而易举。

“你要是生气了，那我跟你道歉，”他将沈十安抱得更紧，“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沈十安心想：好么，认错了，但下次还敢。

沈寻跑出去杀人，他意外吗？并不算。

恰恰相反，他其实更惊讶沈寻竟然没有一进京城就大开杀戒，把那些人拎出来当众捏死，给全基地的人类一个血淋淋的警示。

竟然还能忍到自己醉酒熟睡之后，偷偷摸摸搞得跟做贼一样。怪难为他的。

沈十安不说话，沈寻心里更慌，磨蹭着他的脸颊放软声音：“我知道，答应过你不会随便杀人。但那些人都要害你。他们如果害我，我或许还能放他们一马，但是害你不行，谁都不行。安安，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沈十安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恼怒，觉得他不该瞒着自己，也全被这两句话消解于无形。

况且他本来就没有生气。

他生什么气呢？气沈寻为他报仇，为利刃血恨吗？

当夜种种恍若昨日。沈十安脑子又没坑。

甚至，他也曾想过亲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