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等我结婚有了孩子,孩子也得继承家族衣钵学医,没想到见完万锋后接受速度比我还快,就差拉着他的手喊他亲儿子了。后来我妈私底下跟我说,都末世了,找个能照顾我的总比找个要我照顾的强,只要我过得开心快活,有没有孩子那都是最次要的,况且这世道连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生孩子那不是造孽么。”
说到这他笑起来:“你别看万锋平时高冷,在我爸妈面前可能说了,而且他这个人吧还有气质加成,同样一句话,他说起来就能比我说起来要稳重可信得多,我爸妈现在对他比对我更像亲生的。”
他看向沈十安:“咱们俩是兄弟,我也没啥不能跟你说的。在万锋之前,我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但怎么说呢,人是感性动物,感情真到位了,也就顾不上对方到底是男还是女。只要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那就,搭伙过日子呗。”
沈十安看着他眼中藏不住的快乐和光彩,抬起拳头在他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我真为你们感到高兴。”
“我也为你们俩感到高兴啊。”思及沈寻云飞扬又忍不住想笑:也不知道寻队长那样独具一格的人物,到底是怎么把他这位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兄弟给勾了魂的?
啧,这可当真是世界未解之谜。
两人吹着风聊着天看着星星,从感情生活聊到旧年往事,又从旧年往事聊到人生哲学,易拉罐快见底的时候云飞扬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我听陈南他们说,路修远有一包行李,还放在你这儿?”
沈十安捏着易拉罐的手指一紧,然后点点头:“对。”
路修远的那只背包被沈十安收进了竹楼二层,他一直没有动过。但既然云飞扬问起,便正好拿了出来。
背包里装的东西并不算多,将将把一张躺椅放满:两套队服,一双鞋,一双手套,一只眼罩,几双袜子,少量生活洗漱用品,两瓶水,三包压缩饼干,一把匕首,还有放在最内侧口袋里的一把枪。
云飞扬拿起那把枪,在枪托底部发现一个用刀刻出来的大写字母Q。
“Q?谁啊?”他借着楼下的灯光把枪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看了一遍,只找到这一个标记:“他的英文名?还是说其他人送的?”
沈十安接过枪,在那个Q上摩挲片刻,摇摇头。又道:“你突然提到他的行李,是有什么打算?”
云飞扬点点头:“你闭关晋级的那几天,有天晚上吃完饭我和万锋一起出去散步,在大坝旁边那座山的山腰上发现了一片竹林,背山靠水,风景很不错。我想着虽然没办法帮他收殓,但好歹能给他建一座衣冠冢,也算是有个纪念。”
沈十安沉默良久,应了下来:“改天找个时间,叫上其他人一起。”
建衣冠冢并不难,沈十安在竹林里挑了一块地方亲手挖的坟,然后将路修远的一套队服放了进去。
沈寻用唐刀削了一块平整的长形青石做碑,云飞扬拿出沈十安当初送给他的那把匕首,在石碑上刻下了几行字。
“埋在这里的,是一位优秀的同窗,忠诚的伙伴,无畏的战士。谨以此碑纪念为保护队友而牺牲的路修远,斯人虽逝,英魂长存。”
还要再刻生卒年份,却发现没有人知道路修远到底是哪一天生日。
竹林中风声萧萧,如泣如诉。
队员们依次走到墓碑前放下花束,不时有人偷偷扭头拭泪。
云飞扬放下花之后在沈十安肩膀上按了两下,万锋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很快,衣冠冢前便只剩下沈十安和沈寻两个人。
沈十安看着墓碑,沈寻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沈十安将手里那簇野花轻轻放了下去,站起来握住沈寻的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