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不说话总是很尴尬的事。他虽然不是什么社牛到随便找人说话的性格,但也无法容忍这种怪异到堪称诡异的气氛。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在逼仄到难以呼吸的氛围中,中原中也打开了车窗,随口一问:
“还是那次的地址吗?”
“是,”千穗说,“谢谢你。”
她系起安全带,头又朝车窗外看去。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他看不见她的眼睛。车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特别安静。然后,中原中也听见她很轻很轻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在心里问。
“我家里气氛一直很怪,”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转过头,像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眼睛的颜色。但中原中也知道她的眼睛一定是金色的,“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大概有几年?多少年我记不清了,反正好久没有回去了。”
“如果你觉得很不舒服的话……好吧,那我除了对不起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前面对你说的那些话有点凶,我那时候确实有点生气。对不起。”
一点逻辑很混乱的话。
但他只听懂了一点,大概是她的家庭氛围让他不舒服。而她为此感到抱歉。
可是。
他只是局外人。
最不舒服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中原中也听到自己说:“其实还好,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倒是你”
话说到这里,他又停下去不说了。有些话他也许不适合问下去。话到嘴边,中也又看见她苍白得显得有点脆弱的侧脸,心想也许她更需要发泄也说不定?就又开口说道:
“别回家了。”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
车子飞快地往前挺。千穗透过车窗,看见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往后退去。
一切都被一扫而空。